在姐姐送她情歌的时候,夏桑ju在椅子上睡着了。
当她醒来,梁正为坐在地上,拉着她的手。
「你回去吧。」她跟他说。
「不,我在这里陪你,我不放心。」
「我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求求你。」
「那好吧。」他无可奈何地答应。
「真的不用我陪你?」临走之前,梁正为再问她一次。
「求求你,你走吧。」她几乎是哀求他。
梁正为沮丧地离开那个房间。
看到梁正为的背影时,她忽然看到了自己。当你不爱一个人的时候,你的确不想他在你身边逗留片刻。你最迫切的愿望,就是请他走。即使很快就是明天,你也不想让他留到明天。
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站在莲蓬头下面,用水把自己从头到脚彻底地洗乾净。
直到李一愚残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已经从去水槽流到大海里了,从她身上永远消逝了,她穿起浴袍,坐在窗前,一直等到日出。今天的天空很漂亮,是蔚蓝色的。她已经很久没有抬头看过天空了。她把双脚贴在冰凉的落地玻璃窗上。她现在感觉身体凉快多了。也许,当一个人愿意承认爱情已经消逝,她便会清醒过来。她名叫夏桑ju,并不是甚么凉茶。
将近八点钟的时候,她看到李一愚从公寓里出来,准备上班去。他忽然抬头向酒店这边望过来,他没有看到她,她面前的这一面玻璃窗,是反光的;只有她可以看到他。李一愚现在就在她脚下。他和她,应该是很近,很近的了;她却觉得,她和他,已经远了,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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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梁正为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通知他去保释他爸爸梁景湖。
「他到底犯了甚么事?」他问警员。
电话那一头,警员只是说:「你尽快来吧。」
在一所中学里当教师,还有一年便退休的爸爸,一向奉公守法,他会犯些甚么事呢?梁正为真的摸不着头脑。
梁正为匆匆来到警察局,跟当值的警员说:
「我是梁景湖的儿子,我是来保释他的。」
那名年轻的警员瞟了瞟他,木无表情的说:「你等一下吧。」
大概过了几分钟,另‐名警员来到当值室。
「你就是梁景湖的儿子吗?」这名方形脸的警员问他。
「是的。」
警员上下打量了他‐下,说:
「请跟我来。」
他们穿过阴暗的走廊,来到其中一个房间,方形脸警员对梁正为说:
「你爸爸就在里面。」
梁正为走进去,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他看到他那个矮矮胖胖的爸爸穿着一袭鲜红色的碎花图案裙子,腰间的赘肉把其中两颗钮扣迫开了。刮了脚毛的腿上,穿了一双肉色的丝袜,脚上穿着黑色高跟鞋。大腿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女装皮包。他戴着一个黑色的长假发,脸上很仔细的化了妆,双颊涂得很红,唇膏是令人恶心的茄酱红色。
这个真的是他爸爸吗?
「巡警发现他穿了女人的衣服在街上游荡。」警员说。
梁景湖看到了儿子,头垂得很低很低,甚么也没说。
从警察局出来,梁正为走在前头,梁景湖一拐一拐的走在後面。刚才给巡警抓到的时候,他本来想逃走,脚一软,跌了一跤,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两父子站在警察局外面等车,梁正为没有望过他爸爸一眼。这是他一辈子感到最羞耻的一天。
梁景湖一向是个道貌岸然的慈父,他从来没见过今天晚上的爸爸。他爸爸到底是甚么时候有这个癖好的呢?他骗了家人多久?两年前死去的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一定很伤心。
梁正为愈想愈气,计程车停在他们面前,他一头栽进车厢里。梁景湖垂头丧气地跟着儿子上车。父子两人各自靠着一边的车门,梁正为愤怒的里着窗外,梁景湖垂头望着自己的膝盖。
从警察局回家的路并不远,但这段短短的路程在这一刻却变得无边漫长。车上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夏心桔主持的插nnela。一个姓纪的女人打电话到节目里,问夏心桔:
「你觉得思念是甜还是苦的?」
夏心桔说:「应该是甜的吧?因为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思念。」
电话那一头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忧郁地说:
「我认为是苦的。因为我思念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是我男朋友,他死了。」
空气里寂然无声。假发的留海垂在梁景湖的眼睑上,弄得他的眼睛很痒,他用两只手指头去揉眼睛,手指头也湿了,不知道是泪还是汗。
「思念当然是苦的。」梁正为心里想。那个他思念的女人,正苦苦思念着另外一个男人。
回到家里,梁景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从午夜到凌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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