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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直到有一天，阿南被指控伤人，尽管一遍遍用手语颤抖着解释，邻居们还是对他恶语相对，即便后来警方证实不是阿南所为，但阿南在筒子楼里的生活变得更糟了。他开始抽烟、酗酒，堕落不堪，甚至开始给黑老大卖命。恶意的世界好像毁掉了一个本善的人。
故事的最后，阿南“死”在了海上的爆炸里，在阿南的家乡多了个双目失明的男人。男人的声音很难听，像生锈多年的锯齿，但孩子们还喜欢听他讲故事，男人讲的故事与众不同，很新鲜。每次男人说故事之前都会这样开头：那听我说吧。
梁承予花了几天时间看完《听我说》的完整剧本。
柯导的意思很明确，直接给完整剧本的诚意也明显：这部片子就看梁承予这个男主演不演，他要演下半年就进组开拍，不演那柯云凤也没招，她不喜欢强迫别人，只能说一句有缘无分。
剧本很好，但……
梁承予转眼看向另一个本子。
靳知树的《编号001》，人工智能背景题材，剧本他也看过了。编号为001的仿生机器人，它最初的设计念是陪伴。随着ai的不断自我革新，001开始自我探索情感，制造它的人既是期待又害怕，到最后机械的声音淡下，001像个真实的人类时，程序却自己启动了销毁模式……
其实这些年关于人工智能的电影多了不少，聚焦人类与ai的中心争议话题，就看谁的镜头更有故事。
不可否认的是，两边都是好本子。
问题是，两位导演都属意今年下半年开拍，梁承予那叫一个难取舍。
这事儿他也问过林星雅，林星雅就说：“目前来看你只能接其一，没招，这两部片子都得慢慢磨，两位导演都希望把片子磨到最好，后年才去送审电影节。你也总不能让导演给你空档期。”
“说实话，我也难选择。”林星雅叹气。
一边是国际都知名的柯云凤，她的电影不用多说，拿得出来就是奔着各大电影节去的；
另一边是如今世界极具争议的人工智能话题，靳导虽是年轻导演，但要仔细打磨，未尝不是一部好片子。其实无论选哪一边大家也都能解，同样合适的演员、同样可靠的导演和剧本，就是抉择过程艰难了些，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偏偏两边也都不催，都让梁承予自己仔细考虑。
其实柯云凤和靳知树应该是都有点收到风声的意思了，毕竟圈子就那么大。老牌导演和新生代导演无声的较起劲来，梁承予作出选择那一刻就是这一局定胜负的时候。
思考了大半个月，梁承予终于落定了决心。
他问了林星雅要柯云凤的电话，亲自打过去约了时间地点，这是要当面谈。
柯云凤今年六十多岁，是个优雅慈祥的老太太，见到梁承予很是高兴：“一直没正式见过面，但我关注你好久了。我孙女还是你粉丝。”
梁承予对于她很是恭敬，经过她这一说多了份亲切。
他们先随意聊了一会，然后梁承予斟酌着开口：“您应该也有听说，我手上还有靳知树靳导的本子，同样是个很好的故事。”
柯云凤温和地看着他，示意他可以继续说。
“靳导的本子是关于人工智能的。我和我经纪人深入聊过之后都选择靳导的本子，很抱歉，您的本子也很好，我也很想去把阿南诠释出来……”
梁承予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面前坐着的是国内甚至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大导演，很有可能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不满，但他还是说了出来：“但我没法在下半年出演您的电影《听我说》。”
柯云凤沉默了一会。
“你不用那么紧张。”老太太突然笑着说。
柯云凤说：“其实我都懂。我曾经也想过拍类似的题材，但内容千篇一律……靳知树我知道，圈子里对他评价很高。我相信能让一个天才导演和好演员以及眼光毒辣的金牌经纪人肯定那是拿奖的好剧本，那那个本子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我尊重你的选择。”
梁承予此时语言系统有点匮乏了，只能说：“……谢谢您。”
柯云凤又笑着说：“那我正好这一年多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您……”梁承予惊讶抬头。
“您是打算逐步退……了吗？”
“也不算。”老太太双手比划着说。
“你知道的，人上了年纪之后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特别我们这坐在摄像机前一坐就一天的……我这几年身体不怎么好啦，我的医生建议我多多修养。”
但她之前也不过一年一部电影而已。
老太太说：“所以我以后可能两年才出一部电影了。”
“大家肯定都希望您能多保重身体。”梁承予真心诚意地说。
柯云凤说她拿到《听我说》的剧本时就很喜欢，哪怕今年的工作已经超出了医生的建议范围，她也很想在让阿南出现在镜头里。对于阿南她甚至都没有犹豫，一想就想到了梁承予，所以立马就给工作室递了剧本，但没想到才刚和梁承予合作过的靳知树那么快又有了新剧本。
“只能说一切都是天意吧。”老太太数着日子：“靳导什么时候开拍？”
“八月份。”
“那应该赶不上明年的奖，赶后年的。算你明年暑假得空，我个老婆子可要提前一年定好时间，免得又被其他人抢走咯。”
梁承予笑着说：“成。”
实在是意外之喜。林星雅才说没有导演会特意空档期，没想到柯云凤柯导已有这样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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