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能干的,凡是出力的,哀家都要赏。”太皇太后笑着说。
众嫔妃慌忙谢恩,心想这次能入得了太皇太后的眼,俱都是因为佟贵妃。
“但还有一桩子事,哀家也要给皇帝说一下,”太皇太后慢慢转向康熙,“德常在如今已怀上第二个孩子了,生下的第一个孩子胤禛也是健康活泼,当然也少不了佟贵妃照顾精细的功劳。但德常在也是个有功的,只是这位分嘛委实太低了些,让旁人看了难免说皇帝疏忽,不如皇帝趁此提提德常在的位分吧。”
乌雅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本还以为太皇太后不管她了。
康熙显然没想到太皇太后会在此时提到此事,但此时在中秋宴上,他也实在不好当众驳斥太皇太后的面子:“皇玛嬷说的是,这事是孙儿疏忽了。”
“那你改日就给她拟定一个封号吧,哀家瞧着这孩子多子多福的,是个宜生男的相,就给她个嫔位吧。”
乌雅氏听的又惊又喜,其他嫔妃听着也是心中惊讶,没想到这德常在居然有太皇太后撑腰,本来她在宫中的处境还不太如意,如此一来可当真再没人敢小觑她了。
“德常在资历尚浅,给嫔位太过于抬举她了,念在她怀龙嗣有功,便封个贵人吧。”康熙说道。
太皇太后眯眯眼睛,这德常在进宫早,哪里资历浅了呢,分明是康熙不想封她嫔位,太皇太后还想再说,但看康熙一脸不情愿的表情,终究怕伤了他们的祖孙情谊,便叹了口气说道:“如此甚好,等德常在生下孩子,再给嫔位也不迟。”
乌雅氏大失所望,但脸上一点都没表露出来,反而盈盈谢过康熙:“谢万岁爷抬爱,臣妾感激不尽。”
康熙只浅浅“嗯”了一声,看也没看乌雅氏一眼,胤禛也像是听懂了一般,伸出小手拍拍明珏的手,好像在表示安慰一样。
明珏朝胤禛笑笑,她没事,她才不在乎这些个琐碎小事。
而且...乌雅氏没有如愿封嫔,是不是说明,历史也在悄然改变着呢?
宴会散后,明珏带着胤禛回去,她浅酌了两杯酒,有些许醉意,她兴致上来,便不再坐轿鸾,自己推着婴儿车,要将胤禛推回去。
夜色如水,满月如盘,胤禛在车里咯吱笑着,不时回过头来对着明珏支棱起他的小手,明珏想到他今日喊了自己“娘”,心里就感觉很暖。
可惜胤礽不能跟她回去,不然此时此刻,有两个宝子陪在身边,更是美妙。
临近承乾宫,突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婴儿车的车把,明珏望回去,只见康熙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望着她微微一笑,男子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几分清凉,其实康熙的眼睛原本就带着几丝冷意,只有笑起来时才显得有些暖。
这也无甚奇怪,毕竟他是帝王,坐在那个位置上长期积压以来,就把目光中的暖消融掉了。
“万岁爷的脚程倒快,”明珏大方地将婴儿车让给他,“臣妾还没走回去,万岁爷都换了身衣裳出来了。”
“你一路上走走停停,自然很慢,天气凉了,冷酒伤身,日后还是少喝为妙。”
“真是什么都逃不得万岁爷的眼睛。”明珏笑笑,“万岁爷日理万机,没想到还能细心如发,观察的如此仔细。”
“那是因为朕一直都在看你。”康熙毫不掩饰,“朕瞧着你今日心情不错,为何呢?”
“臣妾是心情不错,一来是这中秋宴操持的成功,二来是胤禛喊我‘娘’了,三来呢,这中秋宴不是我一人之功,各宫姐妹都得到了赏赐,所以我心中欢喜,也很为她们感到高兴。”
“若是你不给她们这个机会,她们哪有机会来皇玛嬷面前讨功劳呢?”康熙不以为然,“你说今日胤禛叫你娘了,胤禛学话学的这么快?”
明珏喝了两杯薄酒,听康熙这么说就想与他争辩一番,她叉起腰,使劲摇摇头说:“不是的!万岁爷你这就是一向看人看习惯了,把下面的人呢都看成是你在施恩,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个的长处,我只是轻飘飘地给了她们这个权力,但做的好,还得是她们自个儿。”
康熙也不与明珏争辩,点点明珏的鼻尖道:“你今日是个醉鬼,你说什么都对。”
明珏醉眼朦胧地看着康熙,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戳戳他的胸脯:“万岁爷总是这样看人,你得改知道吗!”
“朕知道了。”康熙包容地笑笑,握住明珏的手,“承乾宫到了,快进去吧,夜风凉的很呢。”
明珏推着胤禛走进去,宫女过来将胤禛先抱了下去,只余康熙和明珏两人时,康熙才认真看向明珏:“乌雅氏之事,今日朕没有拒绝玛嬷,觉得很对不住你。”
“臣妾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些,”明珏摇摇头,“万岁爷也无需同臣妾说这些,只要万岁爷一直记得咱保成的委屈就行了,臣妾只是希望,日后不论何时,万岁爷都不要过分的偏宠乌雅氏,若是那杆天平往一头偏了,乌雅氏心性如此,难免会仗着万岁爷的宠爱,做些不好之事。”
“明珏,你放心,朕,”康熙欲言又止地看向明珏,“你怎么能这么想朕呢,乌雅氏做出了那种事,朕日后,都不会再宠幸她了。上次若不是朕糊涂,也不会叫她...都怪朕。”
看着康熙认错的样子,明珏有两分讶异,康熙是帝王,帝王怎么会有错呢?今日之事,他还赶着来跟她解释一番,实在是令她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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