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像三个咬合紧密却冰冷的齿轮,高效而残酷地运转着,硬生生将土着的反扑碾碎。
当最后一名土着战士倒下,裂隙稳定下来,精纯的位面能量开始源源不断输入魔域时,三人站在尸山血海之上,彼此对视,眼神复杂,却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东西。
他们回来了。带着丰厚的战利品,也带着一身征尘和彼此间心照不宣的警惕。
林乔在万魔殿接见了他们。她没有评价他们的过程,只问了结果。
然后,她做出了选择。
“玄戈,”她的目光落在那个一身煞气的军帅身上,“即日起,你为巡天魔军大都督,总揽魔域兵事。”
“幽苒,你入主魔炼司,掌资源调配、功法推演。”
“狰獴,你负责魔工坊及所有营造事宜。”
她没有给出魔主之位。而是将权力拆解,交给了他们三人。一个相互制约、却又必须协作的三角。
三人跪地领命,眼中各有思量。
此后数十年,林乔逐渐放权。她不再事事亲力亲为,更多时候只是坐在王座上,听着三人的奏报,做出最终裁决。她看着他们磨合、争吵、妥协,一步步地将魔域带入更高效的运转轨道。
他们之间依旧有争斗,但都被限制在《魔律》和她划定的框架之内。一种新的、稳定的平衡正在形成。
而林乔的气息,却在日渐衰落。并非伪装,而是真实的本源流逝。她的出手次数越来越少,后来甚至很少离开万魔殿深处。
魔域高层皆知,魔主旧伤复发,恐时日无多。暗流再次开始涌动,但这一次,大多围绕着玄戈、幽苒、狰獴三人展开。
又过了十年。
林乔将三人召至魔源核心禁地。
她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但眼神依旧清明冷静。
“魔域,交给你们了。”她看着眼前这三个她一手培养、打磨、筛选出来的继承者,声音平静无波,“如何坐,是你们的事。但若让它倒退回从前……”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冰冷的杀意,让炼魔七层的三人都感到心悸。他们明白,即便她看似油尽灯枯,也绝对拥有拉着他们任何人同归于尽的能力。
“谨遵主上教诲!”三人躬身,神色肃然。
林乔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她独自一人,站在缓缓搏动的魔源核心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她耗费心血、用无数尸骨铺就、强行扭转了方向的魔域。
然后,她转身,步入了禁地最深处一道早已准备好的、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古老传送阵。
光芒闪过。
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那片她统治了百年、打下了深深烙印的土地上。
再无痕迹。
仿佛从未存在。
只有那依旧有序运转的魔域,和那三个彼此制衡、将继续带领魔域前行的新主,无声地诉说着关于那位冰冷、疯狂、却又强行缔造了秩序的上一任魔主的传说。
魔渊的风,依旧呼啸。
万魔殿的王座,迎来了新的主人。
而旧主,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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