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
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除了我,没有另外的人能够看到他的身影,听到他的声音?
我到底又是谁?我不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吗?我凭什么可以藐视父王的存在?更别提那个坐在龙椅上,至高无上的皇上了。唉,这个人把我看得太高了,他忘记了我只是众世子中的一员,也许还是所有王府中过得最凄惨的一个世子。
唉,把自己看作万能的神?别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把自己看作神?神是什么?虽然我们看不见,摸不着,但哪家不是在顶礼膜拜?把我自己当作神,这也未免太过自信了,我若真听了,当了真,那就不是在闹笑话这么简单了,而是自己把脑袋放在雷公电母的铡刀之下,等着被闪电给劈了。
赵寒衣看着这个人渐渐离去的背影,脑子里忍不住的一遍遍回想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一会有点想哭,一会又有点想笑,他的表情随着他的想法也开始不停的来回变化着,让一直站在旁边盯着他看的俊守如坠雾里,莫名其妙的,这个小孩子怎么了,是抽风了?还是突然得了啥怪症?这样想着,他把手在他的眼前使劲地晃了晃,“喂,你咋了?要不要去睡觉了?”
赵寒衣看师兄的手在眼前晃,突然一把把他的手抓在了自己手里,这让俊守吓了一大跳,赶紧想甩开他。而他却嘿嘿的傻笑起来,“走喽,师兄,睡觉去喽。”俊守联想到他刚才问自己的话,突然觉得他有些瘆人,有些恐怖。
从这到他们睡觉的屋只是一段短短的距离,但赵寒衣抓住师兄的手,就是不想松开,他不知道自己这会是怎么了,突然特别的渴望亲情,渴望有一只手能和自己握在一起。哪怕只是很短的一段距离,哪怕只是那么一会。唉,这个小小的孩子,心里渴望着亲情,即使他明知道这一点亲情其实是虚假的,是他凭空臆想的。
俊守看他一直抓住自己的手,开始是恐惧,后来是有些不高兴,他一直想甩开,但突然一抬眼,他看到了赵寒衣笑意盈盈的样子,他突然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这孩子只是希望能得到一点关心而已,但他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只会这样使出蛮力。他以为,手在一起,就有了亲情,其实,他什么还不懂。懂了赵寒衣的俊守不再挣脱,还转过头笑着对赵寒衣说:“你这个傻孩子,还真够皮的,想抓就抓呗,干嘛用这么大的劲。”
赵寒衣听俊守这样说,赶紧把手松开了,“对不起,师兄,弄疼你了。”
“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把我弄疼,我逗你玩的。”说着话,俊守反把赵寒衣的手抓了过来,紧紧的握在手里。
而且俊守看赵寒衣的眼神,已没有了中午看着他侃侃而谈时莫名其妙的厌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兄长般的柔情。
他的心里也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其实真的很可怜。
他虽然是尊贵的世子,虽然他有满腹经纶,说话做事也很老练,但现在看来他好像一点都不幸福。
也在这个时候,俊守也明白了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幸福的,虽然自己只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但父母都在尽着自己的全力爱着他,虽然他不聪明,自己的未来好像也能一眼就看到头,虽然他注定要永远过平常人的生活,但也许平常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样一想,俊守握住赵寒衣的手更紧了一些,紧地赵寒衣感到了疼痛,但他也没有说,就这样任俊守牵着,回到了那间他们两个人住的小屋。
小屋不大,只能容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没有办法,赵寒衣只能和师兄挤在一张床上面睡觉。这也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他以为自己会因为不习惯睡不着。
可他没有想到,等师兄吹熄了油灯,屋里陷入了黑暗之中,他闭上了眼睛,只不过是一会的工夫,他就沉沉的睡着了,而且睡的很香,几乎是一夜无梦。
也许,这是因为院中的草药发出的阵阵香味,起到了安神的效果吧?也许,是受师兄呼噜声的传染?赵寒衣在心里这样猜测着。
其实,这些原因或许都是对的,但绝对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原因只是在这里,他的心安了。虽然他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但这一夜,他不用再担心会有人半夜闯进自己的屋里。
人只要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羁绊,安眠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赵寒衣能吗?在这里可以,包括在被那个人贩子拐走的那两夜,甚至就是在和子沫在一起睡在大街上的那一夜,他都可以做到一夜安眠。但在王府,在那个他自己的家,他却无法做到,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但如果自己不多加考虑,也许自己已经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早晨醒来后,赵寒衣依旧坐在床上,没有下来,他呆呆的想着,他发现自己真的很悲哀。
唉,什么都不为了,就为了以后能睡个安稳的觉吧,今天我都要尽力地去争取。这样想着,赵寒衣一下子蹦下了床,他要让自己快速的恢复到最好的精神状态。
“老师,早啊,师兄们,早啊!”赵寒衣到了院里,很自然的跟每个他见到的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过来,坐在这里,马上要吃早饭了。”院长招呼赵寒衣坐在自己的旁边。
早餐并不丰盛,平常只是简单的白米粥,外加一人两个鸡蛋,今天因为有赵寒衣在这里,破了个例,多炒了两个素菜。
“吃过饭,你就做做准备,和我一起去皇上的寝宫。殿下,你紧不紧张?”院长一边手里剥着鸡蛋,一边问赵寒衣。
“有点。”赵寒衣实话实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就把他看作一个平常的人,不要把他当作皇上看。”院长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了赵寒衣,赵寒衣赶紧双手接了过来。
“殿下,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你越是紧张,还真越容易出错。”俊守盛了碗白粥随手递给赵寒衣,“你们是不知道,我原来也没有接触过皇上,前几天,老师突然让我去皇上那取尿液,虽然这是个简单的事,可一听说是见皇上,我从去的路上就开始紧张,尤其是我蹲在那捧着碗接尿的时候,我的手一直抖,抖得差一点点就把尿洒出来了。我不敢抬头看,可我知道旁边伺候皇上的太监一直在那憋着笑呢。后来,我再去的时候,就开始想,有什么呀?你是皇上,又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们长得都一个样吗?你又不是三头六臂,我怕什么怕?心里这么一想,人呀就一下子放松了。对了,各位,你们记住啊,我这是安慰世子殿下的话,可不能给我传出去,到时跟我安个大不敬的罪名,那我就麻烦了。”俊守对着各位师兄弟赶快地拱了拱手。
“放心吧,不会给你说出去的,哪个到过皇上面前的,谁还没有出过这样的糗事,谁又不是这样安慰着自己走过来的。殿下,这方法真的很灵,你可以试试的。”
吃完饭,院长走在最前面,赵寒衣紧随其后,俊守捧着碗走在最后面。
经过走廊时,赵寒衣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他跟前匆匆走了过去,他下意识的低下头,只抬起眼看着她急匆匆的穿过走廊,绕过了假山,然后消失在路的尽头。那个人没有注意到他,但赵寒衣却看的分明,是王妃。
她好像在生气,她没有抱孩子,那孩子呢?
她这次进宫,不可能不带孩子的,难道真如自己所料,她把孩子交给了父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父王现在就在皇上的跟前,如果他看见了我,问起我,我该怎么说?
这样一想,他的脚步就有了一些迟疑,跟在他后面的俊守差点撞在了他身上。
“殿下,你怎么了?”俊守小声的问赵寒衣。
“没什么,只是有点紧张。”
“没事的,就像早晨我们说的那样,不要把他当一回事。”
“嗯,谢谢师兄提醒。”
他这会怕的其实不是皇上,而是他的父王,那也是他弟弟的父王,他突然有点想朝后撤了。
但也只是这样想想而已,他的脚步仍旧在朝前走,他们离皇上所在的寝宫是越来越近了。
而此时,在赵寒衣的头顶上,在那个他看不到的地方,也正在上着早朝。
玉皇大帝坐在高高的云霄宝殿上,俯瞰着站在台阶下的各位大臣,今天他觉得身上有些懒懒的,提不起半点精神。
这每天朝会的内容都是千篇一律,他早就腻了,可如果不上朝,又显得他不务正业了。
“各位爱卿,谁知道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谁知道的,讲给大家听听,提提精神。
胡子拖到地的太白金星站了出来,“玉帝,要说新鲜事,皇宫里倒是有一件,现在在下面当皇上的这位,虽说有三宫六院,七十二个嫔妃,但却很是奇怪,他只生女儿,没有一个儿子,这历朝历代的皇上还没有一个这样的。
他眼见着自己年龄也大了,这辈子生儿子也没有希望了,可这皇位不能就这么断了呀,他就准备从他的那些侄子当中找一个德才兼备的,过继给自己当儿子,继承他的皇位,现在他们那里正乱着呢。这不,皇上只是偶感了风寒,那些王爷们便一个个的带了他们的儿子朝皇宫里跑,说是看望皇上的病情,实则想让皇上看中自己的儿子。“
玉帝抬起头,“这倒是个稀罕事,那现在咋样了,太子的位置定了吗?“
“玉帝,你忘了吗?紫微星宿已经下凡一段时日了,他就是继承这皇上之位的人选,其余的,别说我们不承认,就是勉强得了这位置,不但做不长,弄不好还会加快他这个朝代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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