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想,如果许自在这会儿来找蒋舟,肯定找不到了。
&esp;&esp;因为蒋舟在他这里。
&esp;&esp;他盯着看了许久,直到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esp;&esp;程秉扫了一眼时间,是下午六点多。
&esp;&esp;但他姥姥平时都是八点左右回来。
&esp;&esp;他从书桌前离开,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房门再关上,全程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esp;&esp;他看见姥姥手里提了些卤菜,耳朵和肩膀夹着电话打开大门。
&esp;&esp;“没有在门口看见小舟。”姥姥说。
&esp;&esp;程秉指着卧室轻声说:“在里面,睡着了。”
&esp;&esp;“你把他带回来了?”姥姥问。
&esp;&esp;程秉点点头。
&esp;&esp;姥姥对电话里的人说在家里。
&esp;&esp;她走到程秉的卧室门口,拧开房门一看,里面昏暗一片,蒋舟正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esp;&esp;于是她又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遍:“小秉带他回来了,现在在小秉的卧室里睡觉。”
&esp;&esp;“嗯,好。”
&esp;&esp;“不麻烦。”
&esp;&esp;“你安心处理。”
&esp;&esp;“节哀。”
&esp;&esp;节哀。
&esp;&esp;程秉本来就隐隐感到不好,听到这两个字,心脏登时往下一坠。
&esp;&esp;姥姥把电话挂断,程秉便问:“蒋舟怎么了?”
&esp;&esp;姥姥的眼皮往下耷拉着,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某种悲哀。
&esp;&esp;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也用悲哀的眼神,看了程秉一眼,说:“今晚他在我们家睡,你好好和他玩,什么都别和他说。”
&esp;&esp;程秉已经猜到了什么,一股同样的悲伤席上他的心头,他默默点了点头,低声说知道了。
&esp;&esp;他转身重新回到卧室,发现蒋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披着被子正坐在床上,眼神有些发懵。
&esp;&esp;程秉的身体一僵。
&esp;&esp;他不确定蒋舟有没有听到刚才他和姥姥的话。
&esp;&esp;“你……听到什么了吗?”程秉用力地握着门把手,轻声问。
&esp;&esp;
&esp;&esp;蒋舟没听懂程秉的话,呆呆地摇了摇头。
&esp;&esp;程秉紧绷的手这才一松,僵硬的身体也软了下来。
&esp;&esp;如果蒋舟知道了,大概现在会哭。
&esp;&esp;哭起来会很麻烦,程秉向来难以应付。
&esp;&esp;蒋舟似乎只是刚醒,还睡眼惺忪,他从床上坐起来,揉揉自己的眼睛,用困意浓重的嗓音问:“我爸爸妈妈回来了吗?”
&esp;&esp;他没有听到,程秉心里并没有松一口气,甚至还因为蒋舟这句话,变得有些沉甸甸的。
&esp;&esp;好像有同样重量的悲伤,也压到了他的心脏上。
&esp;&esp;程秉让他进来睡觉的时候,特意拉上了窗帘,只开了书桌上的一盏台灯,出去的时候他把台灯关了,现在整个卧室都昏沉沉一团。
&esp;&esp;蒋舟身上耷拉着薄被,显得人更小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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