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秉黑沉的眸盯了他两秒,在蒋舟察觉出不对劲之前,垂下眼帘说:“不知道。”
&esp;&esp;“……这不好吧。”蒋舟试图劝导,“我们不能当渣男。”
&esp;&esp;程秉又抬头看他,然后点了下头:“是不能,你也不能。”
&esp;&esp;蒋舟:“……”
&esp;&esp;明明是答应了,却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esp;&esp;他低头,揉着鼻子,那只从发丝里支出来的耳朵泛着薄薄的粉,含混地说:“我……当然不会了。”
&esp;&esp;谁是渣男,他都不可能是渣男。
&esp;&esp;叫的车还没来,安静了一会儿,蒋舟问:“你国庆就待在乡下陪姥姥吗?”
&esp;&esp;程秉嗯了一声。
&esp;&esp;蒋舟说:“那你要好好陪姥姥哦,不要再惹姥姥伤心,姥姥是在意你的。”
&esp;&esp;“……知道。”
&esp;&esp;“我们后面再想办法试验一下,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回去。”
&esp;&esp;程秉忽而问:“不打算留在这个世界吗?”
&esp;&esp;
&esp;&esp;马路旁边是几块连在一起的水稻田。
&esp;&esp;这个季节稻谷已经割完了,只剩下一连片干枯黄黑的短茬泡在水里。
&esp;&esp;上午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洒在水面上,风一吹,便波光粼粼一片。
&esp;&esp;微风拂动蒋舟的额发,他把头发往后捋了一下,对程秉露出一个笑容:“不回去的话,怎么看你偷偷送给我的小女孩发卡。”
&esp;&esp;眉眼弯弯,阳光在他的睫毛上颤动,像飞舞的蝶翅。
&esp;&esp;程秉无声地看着他,许久才说:“不觉得可惜吗。”
&esp;&esp;如果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他就会拥有完整而幸福的家庭。
&esp;&esp;蒋舟摇摇头,说:“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想,如果留在这里,肯定会很幸福吧。但只是想了一下,心里还是觉得不行,没有办法接受。”
&esp;&esp;他看着水田里天空的倒影,呼了一口气说:“而且,回去见到我妈后,我就特别……特别想她。”
&esp;&esp;程秉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esp;&esp;他知道蒋舟在想念的,不是这个世界的钱栩云,而是他们原来的世界,他真正的妈妈。
&esp;&esp;“你说,我如果不回去的话,我妈怎么办呢?”蒋舟是笑着的,嗓音很轻,看起来是有点难过的样子,“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很不真实,简直像梦一样,这里的一切也都不属于我。所以还是算了吧,这样就够了。”
&esp;&esp;知道原来,在另一个世界里,他的父亲还好好活着,有着很好的人生,就已经足够啦。
&esp;&esp;程秉抬起手,揉了下他的脑袋。
&esp;&esp;蒋舟臭着脸瞅他一眼,说:“男人的头不能摸,会长不高。”
&esp;&esp;但也没躲,没反抗。
&esp;&esp;“不会长不高。”程秉说。
&esp;&esp;“你没被摸头你肯定说不会长不高。”
&esp;&esp;程秉思索两秒,对着蒋舟微微弯下腰,低下了头。
&esp;&esp;蒋舟的心率又紊乱了一瞬。
&esp;&esp;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敲击自己的耳膜,伴随着山野里的虫叫,一声又一声,有些烦人。
&esp;&esp;真奇怪,我的心脏坏掉了吗。
&esp;&esp;汽车的轰鸣从不远处弯曲的公路传来,一脸黑色的小轿车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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