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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正哥，蒋捷电话，二线。&rdo;

周正靠在皮椅里寻思着下一步的策略，沈兵敲门进来。周正快速摘起听筒，接通二线，劈头盖脸地问道：&ldo;你在哪儿啊？&rdo;

&ldo;还在学校这里，&rdo;明显是用手机打的，信号并不好，伴随着&ldo;嗤啦嗤啦&rdo;的杂音。

&ldo;具体什么地方？&rdo;

&ldo;嗯，基督堂你记得吗？唱诗班经常在那儿练习。&rdo;

蒋捷在唱诗班弹琴，周末经常去那里，周正去接过他几次。

&ldo;好，你就呆在那里，我马上过去，你周围有人吗？&rdo;

&ldo;今晚有弥撒，人很多的，你过来站在门口，我就能看见你。&rdo;

&ldo;行，手机不准关机，多注意身边的动静。&rdo;

&ldo;嗯，知道了，那我挂了。&rdo;

周正也要挂，忽然想起什么，急问道：

&ldo;你，没受伤吧？&rdo;

电话另一端的蒋捷沉默了一会儿，才说：&ldo;还好，我很好。&rdo;

周正这才松了口起，挂上电话，站起身：

&ldo;他在学校附近的基督堂，我去接他，江山，警方那里如果有问题，你处理一下。&rdo;

沈兵却抢先站了起来，

&ldo;我去吧！&rdo;他检查了腰间的枪支，&ldo;外面现在乱七八糟，你出去不是添乱吗？在这儿等着，我保证把他毫发无伤地带回来。&rdo;

周正压了压心里的急切。他不知道自己的躁乱从何而来，他不想蒋捷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于是终是答应，但在沈兵出门前，还是不免嘱咐了两句。

沈兵并没有保证到蒋捷的毫发无伤。相反，蒋捷走进&ldo;正&rdo;字包房的时候，相当狼狈。衣衫不整，脸色苍白，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周正扶着他的手臂让他坐下来，有些不满地说：&ldo;不是说没受伤吗？怎么这么狼狈？&rdo;

&ldo;跑得太急，撞上不少东西，没事儿。&rdo;

&ldo;小细腿还挺能跑的？&rdo;

周正边说边蹲在蒋捷面前，小心挽起他又脏又破的裤子。有划伤，一条一条的血道子，右腿的脚踝有些肿。

&ldo;叫医生过来看看。&rdo;他吩咐下去，然后问，&ldo;你怎么甩开他们的？&rdo;

&ldo;能不能先给我点水喝？我口渴。&rdo;蒋捷扬着脏兮兮的小脸问。

江山连忙把水递上来，蒋捷小声说了句&ldo;谢谢&rdo;，喝了几口才说：&ldo;他们本来就七八个人，你的保镖和他们动了手，所以把我塞上车的就只有两个。他们不是本地人，对地形很不熟，慌乱中开进一条反向单行道，下班高峰期车辆多，他们逆着开很麻烦。我趁司机大转向，把我和另外一个人甩到一边的时候，背手开了车门，和那人一起给甩了出去。我当时朝着警笛响的地方跑，那个人追得很犹豫。我后来钻进实验楼，我对那里很熟，后门就是基督堂的花园，我知道每个晚上那里都有弥撒，会聚好多人，那些坏人怎么也不敢明目张胆闯进来。后来在里面，就给你打电话了。&rdo;

&ldo;他们没冲你开枪吗？&rdo;一直抱手在一边听的江山问道。

&ldo;当时只记得跑，没注意。&rdo;

&ldo;你说你是不是惹麻烦？&rdo;周正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ldo;当初让你用那手机你不肯，如果用了，我们立刻就能追踪到你的信号。这么让人替你提心吊胆，很好玩吗？&rdo;

蒋捷再次抬起头对上周正的脸，空洞的眼睛深不见底：

&ldo;我不是一脱险，就给你打电话了吗？&rdo;

&ldo;有个屁用啊？你以为下次还能这么幸运，给你逃脱？你让人抓了怎么办？&rdo;

蒋捷低头不再说话，头发一绺一绺地搭在额头上。江山和沈兵互望了一眼，心领神会。还是江山开口：&ldo;行了，医生快到了，蒋捷要不要先洗个澡？&rdo;

蒋捷点点头，一瘸一拐进了浴室。

&ldo;蒋捷出事以后，第一个打电话求助的人，不是警方，却是你！&rdo;江山对周正说。

&ldo;那又怎么样？&rdo;周正看着他。

&ldo;你说这表示什么？&rdo;江山用食指敲了敲脑袋，&ldo;用这儿想一想。&rdo;

蒋捷从浴室出来，医生就到了。伤口都不深，脚是拉伤了肌肉，简单包扎了一下，打了支破伤风的针。蒋捷已经很累，倒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周正把他搬回公寓，放在他的床上，又给他脱了衣服，盖上被子。蒋捷是真的给累到，加上有些低烧，一直睡眠都很浅的他，这么折腾着也没醒。周正看着他小巧的脸庞歪在枕头里，额头在月光下带着珍珠一样细腻的光泽，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上去，长久地注视着他长长的，不停抖动的眼睫。他的嘴唇慢慢地凑上去，隔着一两寸的距离，细细闻着，却没有亲下去。蒋捷似乎感到有人靠近，翻了个身，说了一句，含糊得如同梦呓：&ldo;对不起……让你……担心了。&rdo;

年轻还是好。休息了两天，蒋捷就恢复得差不多，准备上学了。他在书包里发现了那款银色手机，钱包里也多了几张卡。

&ldo;你不一定非用不可，权当让我放心吧！&rdo;

周正对他说。这次蒋捷没有拒绝。他对周正的那份防备和害怕在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情。每次想起那天，周正急切地问他：&ldo;你没有受伤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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