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夫银匙一挑,褐中带青的药膏便拉出细丝,“这种药膏是以乌头、斑蝥、血竭等物合制而成,能引出深伏骨中之毒,透达肌表。”
说着他将药膏往徐闻铮背上一覆,掌心运力推揉,那些狰狞疤痕顿时泛起赤红。
徐闻铮十指骤然扣紧榻沿。
他先是感觉到细微的麻痒,转眼便化作千百根烧红的银针往骨缝里钻。
不一会儿徐闻铮便青筋暴起,冷汗顺着下颌滑落,浸透塌席。
“如何?”莫大夫弯腰瞧他,“这可比战场上挨刀子痛快?”说完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撑不过去正好,省得我家清枝往后守寡。”
莫大夫将最后一块药膏抹匀,陶罐往案几上一放,又拿起艾条点燃,瞬间燃起一道青烟。
“忍着。”
话音未落,艾火已贴上脊背。
徐闻铮浑身的肌肉骤然绷紧。
那热意不像火,倒像千万只毒蚁顺着毛孔往骨髓里钻。
每一寸骨头都在发烫,仿佛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钎,从椎骨一节节钉进去。
艾条来回游走处,背上原本褐青色的膏体渐渐泛出灰白,表层凝结的水珠先是透明,继而变成浑浊的黄,最后竟渗出丝丝缕缕的黑血。
“毒已发出来了,还得再用拔罐吸尽余邪。”
他边说边将牛角罐一枚枚扣在徐闻铮背上,火苗一掠,罐口紧紧吸附。
背上的皮肉渐渐隆起,暗红的淤血从毛孔渗出,慢慢积聚在罐底。
徐闻铮浑身绷紧,牙关咬得死紧,他只觉背上如烈火灼烧,又似毒蛇噬咬,疼得他眼前发黑,神志几乎涣散。
可那剧痛偏偏不肯放过他,一次次将他从昏沉的边缘拽回,叫他清醒地受着这炼狱般的折磨。
不多时,莫大夫熄了火,伸手将牛角罐一一拔下。每取一个,徐闻铮的背上便留下一圈紫黑的淤痕。
徐闻铮还未缓过气来,莫大夫已抄起一把竹刀,刀刃贴着他背脊,将渗出的黑血一一刮去。
刮刀游走的细微声响在静室里格外清晰,里头还混着徐闻铮压抑的喘息。
“这是隔皮刮骨。”莫大夫手下不停,声音却稳,“若不尽快刮净,邪毒会重新钻回去。”
刀刃刮过之处,皮肉火辣辣地发颤。
徐闻铮只觉得像是被人按在火炭上,毒蛇啮咬的疼还未消,又添了钝刀刮骨之痛。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不断滚下。
莫大夫处理完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透了。
他擦了擦手,声音沙哑道,“还撑得住吗?”
徐闻铮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的应答,手指还死死攥着塌沿。
“是条汉子。”
莫大夫勉强扯出个笑,将染血的器具擦拭干净,又一件件收进药箱。
“明日准备药浴,方子我交给这院子的侍女,你未时一刻准时来。”说完,他拎着药箱,推开门,步子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
房门再次轻轻合上,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徐闻铮瘫在榻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背上的伤,疼得他发颤。
莫大夫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眼皮沉得几乎睁不开。
他推开门正要倒向床榻,却见清枝端坐在窗边,显然等了他许久。她单手托腮,阳光打在侧脸上,留下一侧的阴影,有些暗晦不明的意味。
莫大夫身形一顿,叹了口气,有些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翌日清晨,清枝揣着京都的坊图,领着桃丫在街市间转悠。
果然如林升月所说,眼下京里确有几处位置不错的铺子正在招售。
清枝对照坊图圈出五家铺子,打算先瞧瞧周遭情形,再与东家议价。
正走着,她脚步忽地一顿,停在一条巷子口。
金水巷……
她望着巷口那块斑驳的木牌,想起何大叔从前闲谈时提过,他家就住在这金水巷里。
“主子,您怎么了?”
桃丫见清枝站在巷口半晌不动,忍不住上前一步,眼里透着担忧。
“没事。”清枝回过神来,抬脚迈进了巷子。
没走几步,便瞧见一位大娘正坐在门前拣菜。清枝上前福了福身,温声问道,“大娘,请问这金水巷里,可有一户姓何的人家?”
“有啊。”大娘抬头,笑眯眯地往巷子里一指,“顺着这儿往前走,第三户就是。”
清枝眸光微动,又轻声问,“那这户人家如今过得如何?”
大娘叹了口气,“这何家啊,前些年男人没了,听说是因公殉职。好在朝廷仁厚,给了一大笔抚恤银子,如今每月还能领俸禄,日子也还可以。”
她顿了顿,又摇头道,“就是他家闺女,不知得了什么怪病,请了多少大夫,这几年也不见好。”
清枝点了点头,“多谢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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