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不上课啊。”
&esp;&esp;“请假了。病假。”郁野强调,“感冒。”
&esp;&esp;“……感冒了才更要回去好好休息。”
&esp;&esp;郁野把落在远处的目光收回来看她,她觉得他的眼神,好像是从她的表情确认什么,但她不明白具体是什么。
&esp;&esp;“这就走。”他淡淡地说。
&esp;&esp;“……不是,不是赶人的意思。你……”程桑榆有点尴尬,她下意识回头望,看见袋子里的水果,“……吃橙子吗?补充点维生素?”
&esp;&esp;“……”
&esp;&esp;程桑榆拿出一只橙子,还没拿稳,郁野倏然伸手,夺了过去。
&esp;&esp;退后两步,在床尾椅子上坐下,开始剥橙。
&esp;&esp;护士给隔壁床打完针,端着托盘离开。
&esp;&esp;房间又安静下去。
&esp;&esp;程桑榆向郁野投去一眼。
&esp;&esp;他挺心无旁骛。
&esp;&esp;程桑榆十六岁跟唐录生谈恋爱,本科毕业就领了证,再恢复单身已是三十岁,在恋爱这方面的经验,时间虽长,但样本单一。
&esp;&esp;离婚以后遇到的各种男人,剥掉他们的学历、外表、兴趣等外在标签,梳理其本质,无非也就是:高配唐录生、低配唐录生和变体唐录生。
&esp;&esp;“唐录生”这道陷阱题,闭着眼睛她都能答对。
&esp;&esp;但郁野是另外一道完全不同的题。他可能是阅读理解,也可能是开放问答。
&esp;&esp;明明行动一目了然,但企图心却似是而非,他好像不那么着急一定要尽快地达到某种目的。
&esp;&esp;这样,反而是被他锚定的人,会忍不住揣测:他是这个想法吗?他真的有这个想法吗?
&esp;&esp;简念对他的画像,有一句还是挺有道理的:直钩钓鱼。
&esp;&esp;程桑榆没边际发散思维的时候,郁野已经把橙子剥完了,干净又完整。
&esp;&esp;他抬手,把整个橙子递给她。
&esp;&esp;“……你自己不吃?”
&esp;&esp;“不吃。口罩摘了传染给斯言不好。”见她不接,他把她手腕一抓,橙子塞进她手里,起身说道,“走了。”
&esp;&esp;程桑榆拿着橙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esp;&esp;郁野已经打开病房门出去。
&esp;&esp;郁野快走两步,低头,方拿手背掩着口罩,轻咳了两声,而后朝电梯走去。
&esp;&esp;早上这段时间,是上下电梯的高峰期,等了好一会儿,电梯才升上21楼。
&esp;&esp;里面的人先出。
&esp;&esp;郁野目光一顿,瞥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esp;&esp;唐录生。
&esp;&esp;唐录生视线朝他望来,似乎觉得眼熟,脚步稍滞。
&esp;&esp;郁野当没看到,径直往电梯里走去。
&esp;&esp;程桑榆坐在椅子上吃橙子,一瓣一瓣剥下来,很注意没有撕破瓣膜,溅一手的汁液。
&esp;&esp;听见开门声,她蓦地转头,一个“郁”没吐出来,看清楚来人,直接咽回去。
&esp;&esp;冷淡地瞥了唐录生一眼,收回目光。
&esp;&esp;唐录生环视一圈,“我爸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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