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斯言走出卧室,跟郁野打了声招呼,“郁老师,阿加莎没有一起过来吗?”
&esp;&esp;“送去洗澡了。”
&esp;&esp;斯言倒也没有太失望,点点头,去浴室洗了一把脸,回到客厅坐下。
&esp;&esp;程桑榆把遥控器递给她,“你自己看动画吧,我去看看被单洗好没有。”
&esp;&esp;洗衣机在阳台上。
&esp;&esp;程桑榆走过去时,还有五分钟停止脱水。
&esp;&esp;她返身回房间拿了两个晾晒床单专用的衣架,再回到阳台上,等着程序结束运作。
&esp;&esp;这衣架做成了形似回形针的样式,把被套对折,套上去就行。
&esp;&esp;但毕竟面积大,操作起来没那么灵便,往常都是她和康蕙兰,或者斯言一起晒的。
&esp;&esp;程桑榆没叫人,把衣架先挂上晾衣杆,从滚筒里取出绕到了一起的床单被套,把它们拆分开,床单先丢回去,被套抱起来,找出四个角。
&esp;&esp;忽听身后响起脚步声。
&esp;&esp;程桑榆没有回头,“不用帮忙,你坐着休息吧。”
&esp;&esp;郁野当然不会听话。他这个人,真诚又偶尔狡黠,冷淡又时而幽默,不争却偏偏执拗。
&esp;&esp;他走到她面前,自发地从她手里接过了被套的另一端,两只角抓在手里,退后几步。
&esp;&esp;程桑榆只好抓着这两只角,把被套抖了几下。
&esp;&esp;郁野走回来,被套对折,虎口夹住了两角,四指张开。
&esp;&esp;这是一个让她把她手里的,递给他的动作。
&esp;&esp;程桑榆略有犹豫的时候,郁野又上前一步,直接从她手里抓过被套角。
&esp;&esp;这一瞬凑近到只余半步的距离,郁野低头,目光落在她苍白而优雅的脸上,停顿一瞬就难掩慌乱地挪开了。
&esp;&esp;她身上有一股很浅的香气,和手上拿着的潮湿被套的香气类似,但还要多一些内容。
&esp;&esp;他屏住呼吸,并不敢去细究具体是什么内容。
&esp;&esp;后退,抬起手臂,仰头把被套套上衣架。
&esp;&esp;晾衣杆对程桑榆和康蕙兰都有些高,平常必须借助撑衣杆。
&esp;&esp;而郁野手一举就够到了。
&esp;&esp;程桑榆心想,必须让斯言坚持每天喝牛奶,个子高真是方便,晾取衣服都更节省时间。
&esp;&esp;被套晾完,床单如法炮制。
&esp;&esp;程桑榆伸臂,把那上面明显褶皱的部分拍了拍,低声说:“谢谢。”
&esp;&esp;郁野“嗯”了一声,没有立即折返回去,两臂撑在围栏上,往外望去。
&esp;&esp;这时节树叶还没变黄,但已经失去了盛夏那样绿到发黑的深沉,阳光所照,一切都是透明的浅金色。
&esp;&esp;他小时候就住在这样类似的小区里,或许房子的面积比这还要小一些,但对他而言,已经是足够大的一个王国了。
&esp;&esp;但大人们似乎不会觉得知足。
&esp;&esp;永远追求更大的房子,更好的车,更“理想”的爱人。
&esp;&esp;“在看什么?”程桑榆见郁野站在那儿半晌没动。
&esp;&esp;“嗯……觉得这里很好。”
&esp;&esp;“哪里?小区吗?”
&esp;&esp;“都很好。”
&esp;&esp;“那我们跟你换个地方住好吧。”
&esp;&esp;“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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