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高薇,我很抱歉,是我对不起你,当年的事错全在我。&rdo;
&ldo;你的道歉我接受,但其实也不能改变什么了,不是吗?&rdo;她停下脚步,看着远处道,&ldo;当年你说要分手,也是就这样说了一句,然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跟我谈话的成了其他各种不相干的人。每个人都跟我谈条件,却没有人关心我的想法,也没人关心我为什么吃不下东西,后来发展成厌食症的时候,要不是我爸妈赶来照顾我,可能我已经死了。&rdo;
&ldo;高薇……&rdo;
&ldo;当然了,我也没想过会有那么丰厚的条件摆在我面前。论天赋我不如你,不如齐妍,再怎么努力在医学院里也就拿个末等的奖学金,根本没想过能有公派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其实我很傻的,快要启程的时候才想明白,这个名额原本是你的,是你……骆敬之的。
&ldo;我应该有骨气一点,拒绝这个机会,把通知书揉成一团扔在殷奉良的脸上,可就算那样也挽回不了什么了,你放弃的时候,我也放弃了。我只能抓住可以抓住的东西,接受别人安排给我的命运。你知道吗?我去美国的时候,体重还没有我带的行李重,下了飞机就差点再也醒不过来。就这样,我还得上课、写论文,修完这个用我的爱情和半条命换来的留学机会。这辈子我没这么努力过,其实我也知道的,这种努力全部都是为了用来忘记你,而不是那些所谓的学分。&rdo;
&ldo;那孩子呢,是什么时候的事?&rdo;
她笑了笑,像在笑他的执着和侥幸:&ldo;我说过了吧,我得厌食症的时候差点就死了,那种情况下身体不可能负担得了胎儿。rex是我去美国以后有的,onenithtstand,很老套的模式,对方是同所大学毕业的软件工程师,也是华人,没多久我们就结婚了,后来决定离婚,就跟大多数离婚的美国夫妻差不多,没什么特别。&rdo;
&ldo;之前春节你回美国也是因为这个?&rdo;
&ldo;对,离婚后我决定回国,他留在他爸爸那里,我一年就只有两三次探望他的机会,除此之外只有每个月可以跟他视频通话聊几句,而且我不能打过去,只能等他爸爸打过来。这小子……是我亲手带大的,现在都不肯好好说一句中文……&rdo;
她声音发哽,调整一下情绪,才说:&ldo;对我来说,这个孩子现在才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怎么努力也没法忘掉不管的人。我任性也任性过了,该是重新为他着想的时候了。&rdo;
&ldo;你要回美国?&rdo;
&ldo;嗯,我们分居够久了,要回去办正式的离婚手续,争取孩子的抚养权,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rdo;
骆敬之没说话,她看了看他,笑道:&ldo;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你早就知道我要走?&rdo;
&ldo;嗯,回来以后你没有发过任何论文,这回的职称评定你也没有报名,这不是你的风格。&rdo;
她没打算在这里长久发展。
&ldo;这么说你也猜到我重新接近你,只是出于不甘心和报复的目的?&rdo;
他摇头,其实他也曾脑子发热,以为他们还能回得去。
高薇又笑了:&ldo;你知道吗?那天你说我们结婚,我真的很高兴。我一直就在等你说这样一句话,然后我就可以拒绝你,告诉你真相,把你的真心狠狠踩在脚底,狠狠地踩,就像当年你、你们对待我一样。&rdo;
她笑着笑着又落下泪来:&ldo;可是当我真的把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你也一定有同感吧‐‐离了婚以为会痛快的,其实并不是那样。&rdo;
骆敬之也觉得难过:&ldo;高薇,其实你这是何必呢?&rdo;
是啊,何必呢?虚掷年华,机关算尽,全都耗在了&ldo;不甘&rdo;二字上,硬生生错过了幸福快乐的机会。
所以就是这样了吧,有的人,遇见的时候以为那就是一生,走着走着,却还是散了。
第六十章
长安穿着宽大的白色罩衫,坐在矮梯上给手绘墙上色。
江涵博很有心,新的咖啡馆交到他们手里时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只有二楼没有装修过,几乎是毛坯,留待左时自己动手。
他很了解这里面一什一物对于两个有情人的意义,左时领他这份情,于是跟长安一起动手,赶在新店正式营业之前,把二楼重新装饰好。
粗重活左时早就做完了,最后看到洁白如新的墙壁总好像少了点什么,才让长安来添点颜色。
他扶着梯子,照她要求的把需要的颜料递到她手里,不时退后几步,看看上色的效果。
或许长安内在的世界本就与众不同,她画的花糙都很美,连起来,像一片奇幻森林。
他怕她太辛苦,每半个小时就要抱她下来休息,端一杯热的蜂蜜柠檬水给她,一起坐在二楼窗边晒太阳。
长安喝了一口水就放下杯子,左时拿过来,自己含了一口作势要喂她。长安边笑边躲,他的吻还是覆上来,在午后的阳光里,肌肤相触的感觉也是暖意融融的。
左时正要加深这个吻,楼梯传来脚步声,长安连忙推开他,慌慌张张道:&ldo;那个,二楼还没有开……&rdo;
她话没说完,来人已经走上来了,竟然是高薇。
&ldo;高医生?&rdo;
左时也站起来,戒备地将长安拉到身后。
高薇笑了笑:&ldo;别那么紧张,我今天只是过来喝杯咖啡,顺便想跟长安单独聊几句。&rdo;
&ldo;没那个必要。&rdo;左时冷冷回绝,&ldo;有什么话,就这样说。&rdo;
&ldo;左时……&rdo;长安拉了拉他的衣服。
他看了看她,又看高薇一眼:&ldo;我到旁边抽根烟,别聊太久。&rdo;
他走到二楼最里侧,推开窗,点了一支烟。
高薇也不介意,笑了笑,对长安道:&ldo;看来他真的很关心你。&rdo;
&ldo;嗯。&rdo;长安不否认。
&ldo;你不怕我?&rdo;毕竟上回相似的情形,给她的小店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她的婚姻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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