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同一场捉摸不定的春雾,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所有或许存在过的爱恋和亲昵,都隐藏在朦胧微凉的雾气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
萧徵甚至连这个问题也没有正面回答她。
他只是说:“阿月,我很抱歉。”
苏琼月听他说过很多次,在他告诉她要来到建康的时候,要她好好侍奉太后的时候,要她忍受来自他父亲的不满的时候。
可这次她并不想再听到这句话。
他总是在道歉,那么温柔,也那么疏远。
苏琼月挣脱了他揽在肩上的手,走向内室,离他越来越远,俯身抱起她最珍爱的琵琶。
“郎君还是世子的时候,教会了我很多曲子。”
苏琼月背对着他叹息道:“真是奇妙,已经是这么久之前的事情,我都不太能想起来,郎君那时候是什么样了。”
萧徵停留了很久,缓缓道:“是啊。”
沉默如同帷幕般隔绝下来。
他望着苏琼月的背影,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想要上前,重新拥抱她。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就像过往的很多次一样,他的声音平稳而温和:“那你好好歇息。”
萧徵推开门,不再回头。
穿过回廊,他在廊柱的阴影下脚步渐停。
因为傅苒抱着一份来东宫递送的文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
“太子殿下,我能不能跟你说一些话?”
萧徵接过文书,找了处安静的私密空间坐下,与她相隔着琴案,态度依然温和:“长宁,你要对我说什么?”
傅苒看着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和她在回忆里看到的那个少年,分明长相几乎没变,但好像已经完全是两个人了。
经过那么多年的漂泊和寄人篱下,人的确是不得不变的。
她轻声问:“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吗?”
萧徵微怔,然后扬起一抹平常的笑意:“当然会,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帮你的。”
“可是,我看到的不是这样。”傅苒继续说,“你说你当初想救我,但是没能做到,后来我们重逢,你说任何事都会帮我,也没有做到,还有,你答应我会好好照顾苏姐姐,依然没有做到。”
“你总是对别人承诺,等他们相信了你的承诺之后,又说你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苦衷,所以你做不到,不是你不想做。”
傅苒直白地坦诚道:“既然你根本就无法守诺,为什么要对别人许诺呢?”
也许是她这番话说得略微太过了点,萧徵缄默下来,一言不发。
傅苒看到他放在琴上的手因为攥得太紧,甚至能看到浮出的青筋。
出于安全考虑,她有点怂怂地拽着坐垫往后面退了一些。
他不会被气得忽然拿琴揍人吧?
她可不想体会脑袋被琴砸破的感觉哈。
但萧徵只是默然无声地坐在那里,笼罩着一层沉沉的落寞。
傅苒于是叫了他一声:“阿兄。”
她第一次这么叫萧徵,因为这原本该是女配对他说的话。
“我只是想说,你明明有很多改变的机会,难道你要一生都为无法挽回的事情追悔吗?”
*
太子纳妃的事情,雷声大雨点小,最后不知怎么就没了下文。
虽然没有听说太子本人对此有什么意见,但那些精心遴选入宫的女郎,结果不是染病就是找了由头告退还家,根本一个都没成。
这天,傅苒在省阁里整理案牍,耳边又飘来熟悉的议论声,她们讨论着东宫这桩无疾而终的选妃:“……可不是吗,悄没声息地就散了,连个水花都没见着。”
果然是萧徵的作风,计划只在暗地里进行。
她没参与议论,视线落在刚刚展开的一份情报上。
北朝的局势,萧徵有时候会对她提到,咸阳王死后,北海王整日沉迷酒中,再也不问政事。清河王主政时期,西拓疆土,在东边淮河流域步步紧逼,六镇防守严密,统治反而更为稳固了。
清河王已经彻底把握了权柄,许多人都认为,他或许会有僭越之心,但晏绝偏偏没有登基,仍旧是摄政王。
其实这和原著的进展不同,因为原著里,他这时已经是皇帝了。
但放在晏绝身上,什么样不可能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所有人都觉得他要篡位,没准他反而不想篡位。
毕竟,他这个人就是很喜欢看到别人的期待落空,让他们的希望毁于一旦。
她正在对着纸笔发呆,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有内侍走了进来:“傅女史,陛下口谕,即刻宣召,请随奴婢前往御前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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