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念越来越重,越来越嫉妒。
如同缠绕成结的蝮蛇,将心淹没在潮涌黏沉的黑暗之中。
他声音平静,那种平静像是遮掩在沸腾的熔岩上,一层已经脆弱至极的薄冰。
“苒苒,在我死去之前,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傅苒感觉到他散落的发拂过肩头,带来细微的痒,她毫无防备,也不抗拒,只是有点迷糊地抬起手,捧住了他的脸。
意识混沌不清,她含糊地低声呢喃:“可是,我总是要走的呀……”
“这里只是一个任务而已,任务结束之后……之后,我就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晏绝的动作彻底僵住。
婚房中陷入寂静,只有她软绵绵的呼吸声,和红烛燃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他好半天才找回声音,带了点哄诱,小心翼翼地,祈求着她那个真实的答案。
“那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你都不知道,可长可麻烦了……”傅苒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带着点委屈,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把发烫的脸颊贴在他颈侧撒娇。
“我要让苏姐姐得到幸福啊,她太不幸福了……唉,要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被拆散该多好……”
晏绝眼睫一颤,茫然道:“所以,你只是为了阿姊,才会留在这里?”
“如果是说任务的话,好像也可以这么说吧……”
傅苒在喝醉的坦诚里,回答没有任何遮掩:“但是其实……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做任务,不知道结束后到底怎么样……可能一结算,我会突然就离开呢……”
她似乎也难过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烛光照的,眼皮泛起一层红晕:“所以说,我们本来是不应该结婚的……要是我走了,你一个人要怎么办啊,阿真。”
晏绝沉默不言。
心口处的刺伤开始后知后觉地作痛。
分明一开始并不难忍受,到此刻,却突然变得剧烈起来。
他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愚人,绝望又徒劳地握紧了手中无瑕的白雪,可是握得越紧,雪就越快融化,终将逝去,连痕迹也不会留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动了一下。
晏绝把那把她没有收下的短刀放进枕边,那很方便,是她伸手就可以摸索到的地方。
他俯身靠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苒苒,如果你一定要走,就在走之前杀了我,好不好?”
其实杀死一个人是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比拂去衣服上的尘埃还要更容易。
轻便,急促。
死去时的痛苦,比活着的时候,漫长无望的痛苦短暂得多。
他绝不能在活着的时候再一次看到她离开,所以只要死去,仅此而已,多么简单。
可是这次,傅苒没有再回答他。
床帐间陷入绵长的沉静。
她已经睡着了。
……
晨光亮起,透过窗棂间的薄纱,照在重叠的锦帐上。
没有任何人声的侵扰,只有鸟雀的几声鸣叫遥遥传来,室内一片安宁,金狻猊里飘荡出降真的香气。
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来。
晏绝习惯性地早早更衣,却没有像平常一样径直走出房门。
他毫无声息地拂起帘帐,坐在床边,凝望着丝棉被褥里静静沉眠的女孩。
她有张天生乖巧的脸,安分下来尤其能迷惑人,睡着的模样看起来是那么温顺,像只蜷缩起柔软肚皮的小动物。
可她也只有在短暂的一些片刻里,才会偶然地眷顾他。
而离去的时候从不回头。
他无法自制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抚上她雪白的面颊。
睡梦中的傅苒完全没有躲避,反而像是觉得他的手很暖和似地,贴在他掌心蹭了蹭,仿佛在寻求可靠的热源。
她还不太清醒,睫毛颤动了一下,却睁不开眼睛,梦呓般问:“要……起床了吗……”
晏绝轻柔地吻她的发:“不用,你继续睡吧。”
即便知道她要离开,心底漫延的眷恋依旧是如此明显,如此不可阻止。
可既然无论她表现得如何乖巧,如何依赖,最后都会毫无音讯地离开。
那么他也就不再期待蝴蝶永恒的停留。
因为他并没有奢求爱的勇气。
自始至终,他所求的,都只是一点怜悯而已。
“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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