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一份旨意,在场的人都明了,但太后没有直接说出来。
实际上,经过太后手中的有多重布置,苏家调兵是一重手段,通过内侍传递的毒药又是另外的手段,若两者都失败,便只有拼死一搏的最后安排了。但最后奏效的,却是最直接的那个。
杀死一个万人之上的人,这件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尤其是对于接近他的人而言。
真正困难的,是如何让染血的手不被清算。
所以,在皇帝驾崩后的混乱初起时,太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内廷近侍、朝中重臣,还有在宫中的宗室亲王。
六辅同政,是她在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就立刻在脑海中规划出的格局。
给予合适的利益分配,才能堵住朝中那些王公的悠悠众口。
守在一旁的苏儋同样心知肚明,却不会提起,也颔首称赞道:“这位女郎很是聪慧,知晓正门附近必然有人监察,便绕道后方小门,经家仆传递到了我手里。”
“是啊,”苏琼月连忙开口,“真是多亏了苒苒,而且这件事情害得她也被卷进了危险中,我麻烦她太多了。”
“别着急,姑母还能亏待她不成?”太后的语气尚且平稳,笑容却已有些疲惫。
连日来召见群臣议事,颁布旨意,处理后续事宜,在如此险峻的局面下尽可能争取优势,已经让她耗尽了心力。
太后拍了拍苏琼月的手,强打起精神,对傅苒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老实说,傅苒还真没想到要什么赏赐,毕竟她单纯就只是为了帮苏琼月而已。
刘夫人见状温声道:“这么多人瞧着她,哪里好意思讨赏?真有什么,回头悄悄同我说就是了,还望姐姐赏我这点面子。”
“你向来是待人最体贴的。”
太后笑看着刘夫人,眼中难得露出一丝暖意,又转向傅苒。
“那便这样吧,你是个好孩子,皎皎这些日子照料我也劳累了。你若愿意,便在宫中陪她住些时日,散散心,解解乏吧。”
夏日渐长,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狭长的影子。
苏琼月魂不守舍地抚摸着自己最喜欢的一把琵琶,弦上仿佛载着美妙的音律,可她最后还是没有拨动。
姑母重病至此,她如何有心情弹奏乐曲。
“昨日遇见萧世子,才让我忽然想起了它。”
苏琼月轻叹了一声,重新合上了匣子,“可惜我那时候心乱如麻,实在无心于乐曲,倒是世子宽慰了我几句。”
她依然对萧徵心有愧疚,甚至觉得萧徵被革去太常少卿一职也有她的过错,每次在太后面前提起萧徵,往往都是美言。
皇帝驾崩后,萧徵的职位被暂且恢复,如今正在主持丧仪,所以才会和她相遇。
但没想到,事情变化如此之快,转眼间,在永宁寺论乐的日子已经显得那么遥远了。
“……苒苒?你怎么了,怎么没反应?”
本来两人好好地聊着天,苏琼月忽然发现傅苒又开始走神了。
傅苒一下回过神来:“啊?刚刚说了什么?”
如果是平时,她绝对不会这么心不在焉,但现在她的思维变得有点不太受控制,老是莫名其妙就想起了晏绝。
这好像也不能怪她,都是有原因的。
再怎么说……他的印信还在她这儿呢。
对,一定就是因为这个。
苏琼月发现她的目光时不时就不自觉飘向窗外,刚准备询问,傅苒忽然站起身来,对她留下一句:“苏姐姐,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话音刚落,她人就已经跑了出去,裙摆被风卷起,像只轻盈振翅的蝴蝶。
顺着她离去的方向,苏琼月看到窗外走过的少年身影,恍然明白,不由得失笑起来。
“殿下,等等!”
晏绝正从宣光殿昏暗的宫室间离开。
他本来已经走得很慢,等到眼前闪过一角素色的裙裾,脚步就彻底停顿了下来。
傅苒跑到了他面前,因为跑得太匆促,脸上都泛起了红晕,说话还带点喘息:“你……你今天怎么刚好过来了?”
晏绝的目光在她微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会,才回答道:“我原本想来和母后商议储君继任的仪式,但母后精神不济,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歇下,所以没有其他要事了。”
“是吧,太后现在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常常都是在昏睡。”
傅苒理解地点点头,抚着胸口逐渐缓过气来,“要不,你下次可以先遣人来问问,免得白来一趟,浪费了时间。”
“不会的。”
晏绝对上她清澈的眼睛,柔声说:“只要是来这儿,都不会浪费时间。”
他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解释他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
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根本就不是这样。
他只是知道了她在这里,特意来见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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