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高大人的公子。
分明是宗室的殿下!
她在沧州大音寺遇见过。
少年看见她也有几分怔愣。朱宁玉只知道先生娶了妻,却是害怕冒犯,不敢多问。他记得她。放下手中的伤药迎了上来,喊了句夫人。
赵明宜笑了笑,回了一礼。
朱宁玉有些不自在,顿了一会儿才道:“先生今日不休沐,所以先走了……我在这儿要叨扰夫人了。”他抿了抿唇,后面便不知说什么了。
他不便表明身份,自然就是有顾虑的。她便也不戳破。
还是个孩子。手里的伤药放下了,袖子却没撸下来,露出青青紫紫的伤痕。另一只手上的布巾缠得歪歪扭扭。
她看着皱了皱眉,有些心惊:“这是怎么弄的,不该这样上药才是。你这样绑着,血气不通,过几日淤血会更重的。”他不疼吗?
“我让人去给你请大夫。”她要唤梨月。
朱宁玉不让,他不喜旁人近身,对待宫外的人都小心翼翼。也不想麻烦她,自己硬是上好了。
她问了他的饮食,最怕他有什么忌口的东西,都一一问清楚了。朱宁玉对她没有隐瞒,说得很清楚。后来没什么可说的了,他以为她要走,却见她找了剪子又折了回来,皱着眉把他好不容易缠好的纱巾剪了。
“你这样不行,晚上你的手淤血就更重了,到时候你想抬都抬不起来。”
“不用,它自己会好的。”
朱宁玉看着她使剪子,差点跳了起来。
赵明宜才发现他对这东西特别敏感,心中立马有了猜测:“你的伤,是剪子剪得吗?”
朱宁玉沉默,按捺下心里的惊慌,又坐了回去,沉声道:“多谢夫人,我不动了,你继续吧。”他安静地坐着的时候,真的当得起天潢贵胄四个字,金堆玉砌出来的人,睫毛底下压着的是数不清的惶恐不安。
她见他沉默,心知自己是猜对了。
心口一缩。
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头。
朱宁玉睫毛颤了颤。忍住了没缩手。
下午的时候她让人做了荷叶鸡,盯着时候往灶下走了一趟,谁知道朱宁玉在廊下看见了,也跟了上来。他闻见了香味,只是他没有那么感兴趣,只是跟着她,看看这个女子平日里都在做什么。
“高少爷跟着跟着我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她中午安排了精细的饭食,没想到他没什么胃口。
“没什么,我想看看蓟州的荷叶鸡是怎么做的,我跟夫人一起去看看吧。”
他沉默。
不知要怎么说。
难道要他说他想看看这位夫人有何过人之处,能让先生喜欢吗?
在他心里先生是很难亲近的人。
朱宁玉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娶妻。
“荷叶鸡的做法都是一样的,你若好奇蓟州的风物,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别的。”
朱宁玉见她笑盈盈的,一时愣了神,只好跟着她去。
傍晚的时候她给朱宁玉换了药,大片的青紫,还有凝痂的伤口,她忍不住问他疼不疼。
怎么会不疼?
朱宁玉却不会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夫人还是上药吧,多谢您了。”心中难免抽颤了一下。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疼不疼。从前他母亲还在的时候,也总是这样关心他。后来就没有了。
她的手法熟练了很多。
晚上府里各处都点了烛火,门前亮起了灯笼,飘忽的灯影儿重重叠叠,分外好看。马车迎着前门的石狮子停了下来,赵枢回府后方问起朱宁玉的情状来。
她给他脱了外衣,说道:“他一个小孩子,手臂怎么会弄成那样,我看了都吓一跳。”
“而且他似乎很不习惯身旁有人,明明有侍从在门边候着,他还要自己上药,弄淤血了也不管。”她觉得这个孩子在某些方面很执拗。
赵枢嗯了一声,换了身轻便的长衫,坐到窗下喝起茶来。
“他谨慎惯了,这是好事。”
可是既然谨慎,为何又让她上药呢。
她思虑着那些疤痕,忽然想起一件别的事来,走上前拉开他的手臂,依偎到他怀里:“你一定要小心,京师肯定马上就要乱了,那个时候……”她顿了顿,总觉得前世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那个时候我在云州,听说京师出了事,宗室有两位世子在冬猎的时候落了马,死伤皆有,我不知道陈王殿下是不是也卷进去了。”
“你一定要小心。”她倚靠在他肩上,心跳止不住地变快。
赵枢将她揽进了怀里,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我知道……”
冬猎是什么样的,应该没人比那个人知道得更清楚了。
她知道赵枢要用他把控局势,只是她依然忍不住地心慌。
孟蹊那个人,心思很深沉。
她从来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我比无情道系统要求的更无情 樱桃大佬他又甜又软 [美娱]天生丽质 游戏成真之后 [原神]今日份恋爱已送达 糙汉的病弱知青老婆 尤念[男二上位] 建设洪荒从游戏开始 替兄长嫁给隐疾猎户 月渡平野 不会说骚话的攻不是好老公 不要在梦核世界入睡[无限] 开局流放:从罪囚营杀到天下之主 有病,但可爱 看个比赛,把主持人拐回家了 瘾落春色 在渣女文里摆烂 四司六局 江山有美人 家养A她一心只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