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身在泥泞,想着的是怎么爬出泥泞,他强大自己,造就自己,暗地里取证,并励志给有负于他的人致命打击。
“当时是我找上的他。”
方向盘前所未有的冷,许明烨双手紧握,近乎哽咽的说:“我说过我会救他。”
时间嘀嗒而过。
指针分秒必转。
车内温度明明有二十度之高,她却感觉遍体生寒。
她觉得有点可笑。
她自诩喜欢。
却一直从别人的叙述里听到他的过往,从最初的童年阴影,再到他不告而别的那些年。
她明明有机会,却从未参与。
路面仍然拥堵,机动车道熙熙攘攘,眼下距离江都大剧院还有四公里之远,她打开后车门,风雪灌进来,车内的歌声未曾止歇。
“你干什么?”
发酸的眼眶被风雪打的生疼:“我去找他,你不用管我。”
啪嗒,
车门敞开。
机动车道人满为患,她横跨横栏,在人行道上疾跑,她逆风而行,却发现目的地太远了根本跑不到尽头。
她在路边租了辆电动自行车。
扣上头盔。
风伴着雪籽一层又一层的刮,大雪砸落树叶,手都快被冻得浮肿了,也就是那一刻,小电驴飞驰而出——
“喻星炀,我来找你了。”
不,应该是,啊呦,我来救你了。
·
她在江都的道路上。
开了很久很久。
终于在时间的推移里到达目的地。
江都大剧院外立面别致,像是棵遮天蔽日的迎客松。
她停完车,没来得及看手机,只是绷着一根神经跑到江都大剧院前,大剧院的灯光已经尽数暗下,内里再无人声沸腾,她的呼吸还带着局促,问:“结束了吗?”
晦暗中,浅黄色的路灯打亮,工作人员穿着黑棉袄,负手踱步,他“啊”了声:“九点半就结束了。”
“现在都九点五十了。”
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吗。
夜晚的江都没有一片月,像是在一瞬间坠入冰窖,一字一句宛如冰锥。
她深吸一口气,发消息过去:【你在哪?】
6:【。】
6:【回去路上。】
说完又补一句。
6:【问这做什么?】
6:【你不是还在北城?】
显然他还误以为她还在北城被大雪封路,飞机停航,所以他对她今天的缺席,没有任何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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