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一向来沉默寡言,如今被两双眼睛看着,只吝啬地说出三个字:“看造化。”
辞盈眼眸轻眨了一下,博览全书,学富五车,这些词用来形容她一点都不为过,但此时却有些听不懂烛一的话,看造化,看什么造化。
辞盈又看向朱光,朱光垂下的头说明了一切。
辞盈轻声道:“没有别的法子吗?”
朱光好似不想让辞盈知道什么,拉着辞盈的手就要走,却被辞盈拦了下来,她看向无声的墨愉,等一个答案。
朱光见拉不动辞盈,也就松开了手,朱光垂着眸,手指拧着衣袖。
有些事情如若不是公子自己告诉辞盈,他们都不好说。
不是朱光偏向公子,正是因为她偏向辞盈,所以更不好说。
那些青年沉默寻死的瞬间,铺成如今日日昏死无药可医的路。
将公子寻死的原因告诉辞盈,只会显得荒谬而沉重。
没有人希望辞盈背上这么大的包袱,连公子本人也不愿,这事本也同辞盈无关,即便是这里最偏向公子不讲道理的烛二在,也说不出口。
良久后,烛一道:“大夫只说让公子好好用药。”
辞盈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想到适才她喂药的场景,冥冥之中明白了什么。
她轻声道:“嗯,知道了。”
在朱光的引路下,辞盈推开了谢怀瑾的书房。
不同于在谢府的,这里的很简陋,只有一排不知道用什么木头打成的书架,上面零星放着几本书,辞盈一一翻开,现不过是些小儿的读物,不出意外是上一任宅子主人留下来的。
辞盈坐在书桌前,翻找了一会,里里外外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什么。
很干净。
或者说,很空荡。
如果不是朱光说谢怀瑾从前一日有大半时间都呆在这,她只会觉得这是一个久无人光顾的屋子,辞盈手撑在桌子上,一点点看着西移的太阳。
一直到天黑,辞盈拿出一封信,让泠月带回去给燕季。
马车前,一直没有说话的烛二跳出来:“夫人,在这住几日吧。”
烛二这些年愈像烛一,连话也越说越少,辞盈停顿了一下,继续交代泠月燕季那边的事情,她的确准备留下来几日。
泠月上了马车,见辞盈没有同泠月一同回去,院子中人表情各异。
朱光拉着辞盈说今日下午打扫出了房间,想了会,朱光又补充:“离公子的院子不远不近。”说完,朱光小心翼翼看着辞盈。
辞盈轻声说“好”,然后对烛一烛二说:“明日可以麻烦大夫上门一趟吗?”
她想知道谢怀瑾的病究竟什么情况。
辞盈说的客气,但烛一却当做命令去做:“是。”
夜晚。
辞盈睡不着。
她步入庭院,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半夜时分,谢怀瑾又清醒了一次。
青年有一瞬的恍惚,然后就升起一种“果然是梦”的感觉,他久久地望着门口,又看向窗户,和梦中不同,房门和窗户都关得很好。
于是浓郁的药气彻底将他淹没,恍惚间,谢怀瑾想起白日的梦。
窗外又下起了雨,谢怀瑾难得长久地清醒着,他凝视着灰黑的帐子,呕出一口血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推开门。
少女放下手中的伞,快步向他走来,血就这样顺着青年的唇滴落在辞盈洁白的手上,谢怀瑾差点以为这又是梦,但温热柔软的气息从面前人身上传来,他迟疑道:“你没有走?”
辞盈从一旁翻出药,沉默地递到青年唇边。
血珠温热地淌在她手上,她看着一动不动的谢怀瑾,半晌之后还是有些无奈地出声:“张口。”
谢怀瑾乖乖张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辞盈。
辞盈又拿来漱口的茶水和盆子,帮谢怀瑾清理了脸上和脖颈初的血迹。
幽暗的烛火下,辞盈的手指隔着帕子触碰到谢怀瑾胸膛上的疤横,她安静了一瞬,然后将上面的血沫擦掉。
她说:“我让烛一烛二请了大夫,明日大夫会来。”
辞盈声音很轻,被青年伸手抱住的时候,青年身上仿佛浸透骨髓的苦涩的草药味缓慢从这个怀抱中蔓延,涩得辞盈想落泪,但忍住了。
青年没有多少力气,所以辞盈只要用力就能推开,但不知怎么她没有。
她任由自己作为一块浮木,让在病痛中漂流奄奄一息的青年获得一线生机,她安静地凝视着谢怀瑾的颤抖,就像看着回忆中的她。
谢怀瑾是一个很不好的爱人,他不会爱人。
辞盈也没有觉得自己很会。
但这一刻,起码,她不会推开他的手。
良久以后,谢怀瑾克制自己松开了手,轻声道:“我以为你会走。”
他眼眸很轻地看着她,像羽毛,辞盈觉得自己的脸颊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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