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瑾看不见了。辞盈用了很久才对自己说出这句话。对面的人将药碗悄然放下,有些茫然地问对面的人:“是辞盈吗?”辞盈想说“不是”,远处一只熟悉的鸟雀却叫起了“辞盈、辞盈”,辞盈眼泪落下,哽咽着开口:“不是。”青年停顿一瞬,温声道:“怎么到长安了。”说话间,他将帕子推到她身前:“吓到你了吗,没事,习惯了其实没什么。”辞盈看着被推到她身前的白帕,哭着道:“谢怀瑾,我恨你。”如果有人千里迢迢来说一声“恨”,谢怀瑾抬起手抚摸着辞盈落泪的眼,他的声音温和:“嗯,我知道。”她该恨他一辈子。辞盈的眼泪落在谢怀瑾手上,两个人隔着一方桌子,明明青年已经失明,辞盈却还是从里面看见了笑意。一身雪衣的青年温柔道:“辞盈,我很开心。”辞盈不开心。青年絮絮叨叨讲着这两年,说到最后轻声道:“辞盈,那些信你都看了吗?一共应该是十三封。”辞盈说:“没有,你寄过来的信,我都让人烧了。”青年不知怎么笑了一声,又轻声咳嗽了起来。辞盈问:“生气吗?”谢怀瑾摇头:“如何会因为这个生气。”辞盈捏紧拳,状似不经意问:“你都写了什么?”青年停顿了一瞬,然后说:“糖葫芦,花树什么的,剩下的我也忘了。”“对了。”青年温和问:“辞盈,你准备在长安住多久。”辞盈说:“明天就回去。”青年怔了一下,最后说:“也好。”午后的书房,窗前的花树果真摇曳,像谢怀瑾信中说的那样,风一起,花叶落,有些花瓣甚至飘了进来,辞盈莫名觉得自己眼睛泛酸,她明明一点都不喜欢哭。身前良久没有声音,青年以为辞盈走了。他怔了一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一只有些失聪,另外一只还能勉强听见声音。嗯,比眼睛好一些。青年好似真的温和了下来,不再如从前一般,温和浮在表面,内里却是锋利的剑刃。辞盈红着眼看着谢怀瑾,从前她一定不知道,未来的有一日她会因为谢怀瑾不再意气风发而心痛。可能是遗憾不分爱恨。她问:“你的耳朵怎么了?”似乎惊讶于辞盈还在,谢怀瑾怔了良久后才道:“有一只听不见了。”像他的眼睛一样,这些都是很难遮掩的东西。谢怀瑾说的平静,辞盈却平静不下来。她又问:“这两年你好吗?”谢怀瑾说:“还好。”他又问:“你呢?”辞盈不想回答,她听着他轻描淡写,心中如何都不舒服,于是开口就变成了:“不好,宇文拂拿亲情要挟我,燕季拿兵权裹挟我,他们都说我该和殷策联姻。”“殷策?”青年只重复了这个名字。辞盈刚点头,又想起谢怀瑾看不见,于是又开口说:“嗯,殷策,漠北殷家。”谢怀瑾知道,那日宴会上宇文舒想撮合的那位殷家的家主,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对于辞盈而言是不小的助力。他大可以同辞盈说“你不需要”,明里暗里将那人诋毁一番,左右听辞盈的语气也不算喜欢。但他没有,只是温和说:“抛开宇文拂和燕季,殷策对于你的确是不小的助力,能够让你在漠北再上一步”他为辞盈考虑着,说着说着发现对面没了声音。辞盈红着眼看着谢怀瑾,转身就要走,却又逼迫自己生生留下来。她泪眼看着谢怀瑾,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爱她却始终要将她推出去,从前是没有意识到,现在呢?意识到辞盈不喜欢,谢怀瑾缓慢地停了下来。青年咳嗽着,沉默地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他说:“辞盈,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无论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你。”辞盈冷声道:“那我明日回去就同殷策成婚。”谢怀瑾怔了一下,但很快温和说:“好。”见辞盈不回声,他温柔道:“我人应该过不去,但会为你添一份嫁妆,如果可以,你可以试一试劝服殷策入赘,你他之间,你是上位,既然是为了利益结合,那就尽量让你的利益最大化一些。”辞盈眼眸垂下,两行泪垂下来。明明是很悲伤的事情,但她开始有点想笑了,她看着对面等她回应的谢怀瑾,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她打的不算轻,这一巴掌下去,房间里面的气息变得沉默。谢怀瑾脸侧到一边,又咳嗽起来。辞盈轻吐出来“谢怀瑾”的名字,然后说:“既然不在意我和旁人成婚,那信中每一句‘我很想你’是什么意思,谢长公子不识字,需要我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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