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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ldo;好的，我知道了。&rdo;

&ldo;那么，&rdo;栗林抬眼望着她，&ldo;我这把岁数，是不是已经学不了钢琴了？&rdo;

实穗慌忙摇头。&ldo;怎么会不行？我倒觉得这是好事。就算上了年纪，一样可以挑战新事物。&rdo;

&ldo;这么说，你愿意收下我了？&rdo;

&ldo;当然。&rdo;实穗点头答道。她曾听音乐大学的朋友说，上年纪的人一旦下决心学习，反而更有积极性，比教小孩还容易几分。况且他们也没指望要成为钢琴家，也就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ldo;哦，你肯接受啊，那太好了，我终于放心了。&rdo;栗林那种不自在的表情消失了，显然他之前一直担心遭到拒绝。

&ldo;不知道是在哪里上课？&rdo;

&ldo;哦，我带你过去，在二楼。&rdo;

走上窄窄的楼梯，两扇房门映入眼帘，一扇是普通的门，另一扇则是和式拉门，看来二楼共有两个房间。栗林打开拉门。

&ldo;就是这里。&rdo;栗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这是一间四叠半大的和室，靠墙并列着两个衣柜，对面放着一架立式钢琴，在这狭小的屋子里，看起来就像一块巨大的岩石。实穗环顾房间，不禁心想，钢琴竟有这么庞大吗？

&ldo;小女的房间也已经很挤了，只能放到这里。我是从那边的窗子弄进来的，费了好大力气。&rdo;栗林抚着熠熠生辉的钢琴说。

&ldo;这是最近才买的吗？&rdo;实穗问。

&ldo;是啊，上周买的。&rdo;栗林不假思索地答道。听口气，是他为了学琴特意买回来的。这到底是出于坚定的决心，还是一时头脑发热，此刻实穗还无法判断。

&ldo;什么时候开始教琴呢？如果方便，我想现在就学。&rdo;栗林搓着手说。

实穗有点被他的积极性震住了。

&ldo;我今天已经排了课程，从下周开始如何？听说您周一有空，我们就每周一晚上八点到九点吧。&rdo;

&ldo;这样啊……&rdo;不知为何，栗林却好像不太开心。他抓了抓脑袋，早早地改口叫了实穗一声&ldo;老师&rdo;，然后问道，&ldo;能不能增加点次数？&rdo;

&ldo;增加次数？一周两次吗？&rdo;

&ldo;我想再多一点。&rdo;

&ldo;一周三次？&rdo;

&ldo;不，我是想……那个，每天一次行不行？&rdo;

&ldo;每天？&rdo;实穗目瞪口呆，禁不住坐直身体，&ldo;您是说，每天上课？&rdo;

&ldo;对，从一周到周日每天上课，另外八点到九点时间太短，再长点好不好？比方说从六点到九点，或者从七点到十点，当然这也要看老师方便。&rdo;

&ldo;等、等、等一下，&rdo;实穗伸手示意他暂停，一边说，&ldo;我很理解您迫切的心情，可上课的次数并不是越多越好，重要的是课后自己练习的程度。&rdo;

&ldo;我肯定会充分练习。&rdo;栗林的声音充满干劲。

&ldo;这我相信。但现实的问题，是如果只有一天的间隔来练习，不可能顺利学会课程，就算可以，没有切实掌握也意义不大。&rdo;

&ldo;这样啊。&rdo;栗林满脸沮丧。

&ldo;依我看，您不必太过心急，还是踏踏实实地耐心学习为好。这样说可能不太合适，可您本来也不是要成为钢琴家呀。&rdo;

栗林的眼神莫名地略显不悦，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但他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小声说：&ldo;知道了。&rdo;

两人商量之后，决定每周一、周四各上一个小时的课。实穗觉得两次也多了，但栗林不肯让步。

实穗告辞出门时，正碰到一个少女跑上楼梯。她应该就是栗林上初三的女儿，圆圆的脸蛋和母亲一模一样。看到实穗，她停下脚步，神色有些吃惊。

&ldo;这位小姐是钢琴老师。&rdo;栗林向女儿介绍，接着又向实穗说：&ldo;她是小女由香。&rdo;

&ldo;你好。&rdo;实穗冲由香笑了笑，她却只象征性地点点头，随即一溜烟钻进自己的房间。

&ldo;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好意思，老师，别看她长得这么大了，内心还是很孩子气。&rdo;栗林抱歉地说。

由香的母亲也同样没打招呼。实穗在玄关穿上鞋准备离开时，她并没有从厨房出来送客。根据厨房的流水声判断，她确实就在里面。

不知怎的，实穗对这份家教的前景有点不安。怀着这样的心情，她离开了栗林家。

到了下周一，实穗依约来栗林家授课。栗林摆出一副好好先生的笑脸出来迎接，却没见到他太太的影子。

开始上课前，为确认栗林的音乐基础如何，实穗问了他几个问题，结果远远超出意料‐‐当然是超出意料的糟糕。栗林对音乐一无所知，什么都不会，连音符代表什么音也不晓得。他唯一答得上来的就是：&ldo;高音谱号是那个吧？像蜗牛一样的标记。但意思我就不懂了。&rdo;

&ldo;您学过音乐课吗？&rdo;实穗忍不住问，她不是讽刺，而是真心觉得不可思议。

栗林摸摸头发稀疏的脑袋，苦笑道：&ldo;学自然是学过，但我认定这玩意儿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所以从没正经听过课。&rdo;他叹了口气，语带感慨地说：&ldo;早知如此，当时我一定会认真去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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