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小,因为两人离得近,才勉强能听清楚。
叶冬知说完,便习惯性地将眼神收回来,半垂着头,手指不安地攥着衣袖,顺滑的布料此时都被捏出一道道褶子。
她整个人被笼罩在邬涟的影子里,对方默不作声,但能隐约感受到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头顶。
“为何?”
周遭空气沉默了片刻,邬涟淡声道了两字。
听不出喜怒,也听不出对她的行为有丝毫的好奇和意外,语气如他的外表一般冷漠雅正。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迫萦绕在周围,叶冬知额上沁出薄汗。
她哪有什么原因,她不过是被系统强迫着说出了方才那句话。
她的眼神落到方才被她抓住的宽袖,青色的料子上染上了星星点点斑驳的血迹,落在邬涟的身上,就仿佛是谪仙蒙尘一般,而她,便是让仙人沾染上污点的罪魁祸首。
良久,叶冬知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借口。
“我想向你当面道谢,那日,你从湖水中救了我。”
邬涟确为端方君子,若是换做旁人,兴许早就不耐烦地离去了。
闻言,他平声道:“举手之劳。”
叶冬知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她害怕系统会在这时再发布任务,让他面对眼前之人再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来。
好在这时自门外走进一人,侍从打扮,在见到邬涟与她站在一起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接着很快恢复常态,对着邬涟恭敬道:“大公子,老夫人叫您过去。”
邬涟微微颔首,对着她道:“邬某还有事,先行一步。”
叶冬知暗自松了一口气,方才太过紧绷,以至于现下身体都有些发软。
阿蔷连忙上前扶住她,口吻担忧:“小姐,你方才怎的”
叶冬知扫过她的神情,抿了抿唇,垂着长睫,沉默着没有回答。
不用阿蔷说,方才的事在侯府的任何一个人看来,都定会惊讶不已。何况邬涟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她此番行事只会让人联想到是她生性放荡,耐不住寂寞,欲攀上大公子。
但她不知道如何辩解,也习惯了不去辩解,系统的事听起来本就惊世骇俗,又有谁会相信。
见她没有回答,阿蔷也识趣地并未追问,只是搀着她走回裕湘院,找出膏药为她上药。
万福堂。
座上正坐着一个老妇人,单手支着脑袋,合眼假寐着。
身后一个丫鬟机灵地为她捏着肩颈,小几上的茶冒出些许热气。
门外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丫鬟打帘的声音。
老夫人睁开眼,见着逆着光走进来的,宛如白壁的青年。
早有丫鬟在身前放上了软垫,邬涟单手撩袍跪在了软垫之上,口中道:“问祖母安。”
座上之人面色不太红润,眉宇间有着疲倦,她随意地招了招手,道:“起来罢。”
邬涟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姿如松,眉目是恰到好处的温恭。
“怀泽啊,今年过了端午,你便二十有一,旁的这个年纪都已成家。前些日子中书令派人来过,有意将府中次女嫁给你,你是如何想的?”
手指触到温热的杯盏时,微微一顿,但随即从容地端起,轻抿了一口,语气平静: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儿,并无异议。”
邬涟虽是义子,身上并未流着侯府的血,但才识、样貌个个都是京中顶尖,加之如今已在刑部任职,是京中不少贵女眼中的香饽饽。
纵使无法继承侯府,可凭着邬涟自身,想来将来也定是万人之上。
老夫人虽料到了他的回答,可眼中还是闪过一抹不悦。中书令乃是要职,实权比之尚书更甚,府中次女又是嫡女,这门亲事,着实算是邬涟高攀了。
侯爷正室蒋氏无所出,又因病重早早去世。这时侯爷却捡了个弃婴,非要认作义子。虽然这些年自己与邬涟还算是有几分感情,可又怎么比得上府中流着侯府血液的庶子们呢?
侯府的庶子们尚且得不到这般好的亲事,若是邬涟却偏偏得到了,少不得府中要生怨气。
思及此,老夫人视线落在邬涟的脸上,试图从其中找到几分庆幸,可他始终面色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我便写信与侯爷商量一下,你先回去罢。”
“是,祖母。”一如来时一般,邬涟起身时,连衣裳都是平整的,仿佛他的人一般,始终都是心平气和,克己复礼的。
随着邬涟离去,行走之间,衣摆与宽袖处荡起清浅的弧度。
老夫人视线落在袖口处不甚明显的血渍上,微微眯了眯眼。
她招手,身侧立马有丫鬟附耳上来。
邬涟住在府中最东,院子后有一大片竹林,环境很是清幽。而南苑是必经之路。
他侧目看去,只见南苑里面,有一枝桃枝同其他昂扬的桃枝很不一样,似乎是被人大力拉扯过,恹恹地垂着,枝头的桃花悉数落尽,像是人垂下的单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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