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的霉味裹着潮风灌进鼻腔,石宇的玄甲擦过青砖墙,发出细碎的刮擦声。
他走在队伍第三的位置,耳尖竖得像捕猎的狼——前面李明举着火把的脚步声突然轻了半拍,这是暗号。
"停。"他反手比了个手势,玄甲卫们立刻贴墙站定,金属甲叶相撞的脆响在狭窄地道里被放大,惊得头顶落了片蛛网,黏在右边小伍长的护颈甲上。
石宇借着李明火把的光,看见五步外的地面有几道极浅的划痕——像是被刀刃斜着刮过的土痕。
"李伍长。"他压低声音。
李明的火把下移,照见划痕末端系着根细如发丝的牛筋线,在火光里泛着暗黄。"绊雷。"他喉结动了动,这是北戎人惯用的陷阱,触发后会从两侧墙缝里射出淬毒短箭。
石宇摸向腰间的匕首,指腹擦过刀柄上舒瑶刻的"平安"二字。
三年前她在医馆替他缝肩伤时,用烧红的银针对着刀鞘刻的,说这样他每次拔刃都能想起要活着回来。
此刻他捏着匕首的手稳得像铸在城墙上的铁锚,刀尖挑起牛筋线,轻轻往外一送——"咔"的轻响里,左侧墙缝弹出三支短箭,钉在五步外的砖墙上,箭头泛着幽蓝。
"好险。"身后传来小伍长的闷哼,石宇没回头,他知道这小子刚才差点踩上去。
玄甲卫的呼吸声在地道里凝成白雾,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撞在胸前的玄铁护心镜上——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护心镜下贴着块丝帕,舒瑶亲手绣的并蒂莲,针脚歪歪扭扭,是她第一次学女红的成果。
队伍又往前挪了半里地,石宇的右肩开始抽痛。
密道里的湿气钻进旧伤,那是去年秋猎时替舒瑶挡的箭伤,箭簇淬了北戎的蛇毒,她在他床前守了七夜,用现代医学的法子给他放血拔毒。
此刻疼痛像条小蛇,顺着肩胛骨往脖子里钻,他咬着后槽牙,左手悄悄按在右肩,隔着甲片用力掐了把——不能让队员们看出异样。
"将军,出口到了。"李明的火把突然顿住,前面传来泥土松动的轻响。
石宇抬头,看见头顶的砖缝里漏下星子大的天光,混着夜露的凉丝丝落进眼里。
他摘下头盔,伸手往上推了推,一块青石板应手而开,带着潮湿的泥土味的风灌进来,裹着远处隐约的马嘶。
石宇探出半张脸,月光正好漫过他的眉骨,把那道旧疤照得发白。
北戎的营火在二里外连成串,像条扭曲的红蛇,篝火旁的人影晃动,传来牛羊肉炙烤的焦香——他们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密道摸过来。
"分两路。"他缩回地道,指尖在地上画出简易的地形图,"张伍长带十人正面敲锣,引他们往东边追;李伍长带八人绕到后营,烧他们的草料。"他的手指点在地形图中央,"我带剩下的人,直取中军帐前的旗台——砍了将旗,北戎人就成无头苍蝇。"
李明的剑穗在地道里晃了晃,他按剑起身:"末将去烧草料。"火光映着他眼底的暗芒,那是前朝忠良之后该有的锋芒,"后营有三车火油,我在西市见过他们运进去的。"
石宇拍了拍他肩膀,铠甲相撞的闷响里,他听见地道深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不是他们的人。
"有埋伏!"李明的火把"啪"地掉在地上,火星溅在他玄色劲装上,烧出个焦洞。
石宇的匕首已经抵住了身后人的咽喉,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顿住——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乞儿,脸上沾着泥,怀里还揣着半块硬饼。
"军爷饶命!"小乞儿抖得像片落叶,"我...我是来偷饼的,这地道是我讨饭时发现的,我没告诉别人!"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您看,我连火折子都没带!"
石宇松开手,匕首入鞘的清响里,他闻到小乞儿身上的馊饭味——确实不像细作。"跟着我们。"他扯下自己的披风裹住小乞儿发抖的肩膀,"打完这仗,带你去吃热乎的羊肉汤。"
小乞儿愣住,眼眶瞬间红了。
李明弯腰捡起火把,火星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将军,时间不多了。"
石宇点头,刚要开口,地道口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是北戎的警戒哨。
他心里一沉,抬头看见青石板外闪过火把的光,有人用北戎话喊:"地道里有动静!"
"冲出去!"石宇抽出腰间的横刀,刀鞘磕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张伍长敲锣,李伍长跟我烧旗台!"玄甲卫们的铠甲在地道里撞出一片金铁声,小乞儿被李明拽着往出口跑,发顶的草屑簌簌往下掉。
月光突然大亮,石宇跳出地道的瞬间,正撞进北戎哨兵的视线里。
那哨兵的刀刚举起一半,就被石宇的横刀劈断了刀杆,刀刃擦着哨兵脖子划过,在地上溅起血花。"敌袭!"哨兵的惨叫刺破夜色,北戎营火霎时乱作一团,有人往马厩跑,有人往草料堆冲,张伍长的铜锣已经响起来,"咚咚"声里混着他的吼:"玄甲卫在此!"
石宇的横刀挑飞第二支射来的羽箭,余光瞥见李明带着人摸到了草料堆。
小乞儿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李明的手,抱着块石头砸向一个举着火把的北戎兵,石头砸在对方膝盖上,那人痛叫着摔倒,火把掉在草堆里——"轰"的一声,火舌卷着油星子窜上半空,映得李明的脸发红。
"将军,旗台!"身边的小伍长喊。
石宇抬头,中军帐前的狼头旗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旗台下站着三个持斧的北戎将官,其中一个腰间挂着镶宝石的弯刀——是北戎的前锋统领。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不知是谁的),横刀在掌心转了个花,刀光映着眉骨的旧疤:"跟我来!"玄甲卫们的呼喝声撞碎夜色,像把淬了火的刀扎进北戎营盘。
石宇的右肩痛得几乎要脱臼,他却笑得像头择人而噬的狼——舒瑶在意识里给他传了句话,带着点药香:"我在医馆等你,带伤回来也没关系。"
狼头旗的旗杆在刀光里发出断裂的闷响时,石宇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不是他们的人。
他转头,看见东边的山坳里亮起成片的火把,像条新的红蛇正往这边爬。
"将军,是北戎的后援!"小伍长的声音带着颤。
石宇擦了擦刀上的血,抬头望向北边的城墙——那里有盏红灯笼正在摇晃,是舒瑶让人挂的,代表医馆已经准备好。
他把横刀往地上一插,扯下染血的披风裹住小乞儿,对李明喊:"带他先走!"
李明的剑已经砍翻了最后一个旗台守卫,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冲石宇点头:"末将断后!"
夜色更深了,石宇看着北戎后援的火把越来越近,突然想起舒瑶昨天说的话:"打完这仗,我们去西山泡温泉,你泡药浴,我给你扎针。"他摸了摸腕间的银镯,那是他用第一笔军饷打的,刻着"生死与共"四个字。
横刀在他手里重得像座山,可他的腰杆挺得比旗杆还直——这天下,总有人要站在光里。
而他知道,此刻他脚下的血,正在为更亮的光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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