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叶枫的女朋友?&rdo;她说出心里的猜测。
ay没有看她:&ldo;很早之前是的,后来只是朋友。&rdo;她苦笑一下,&ldo;朋友其实是借口,都是因为不想离开。&rdo;
夏小星扭头看着她,ay直视着前方:&ldo;他和我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管理层很器重他,凡是有关中国的事务都找他谋划,我是香港人,碰到有关香港的业务他就来咨询我,是我先追他的,约会了几次我们就同居了。&rdo;
ay的语气很平静:&ldo;你可能不了解,在国外呆久了的人都很怕孤独,在他出车祸前,我们一直住在一起,车祸之后他就不让我当他女朋友了,说不想耽误我,我们就回到了原来的关系,做同事,兼朋友。&rdo;
她知道了,ay就是叶枫说过的那个同居的女友。
可她只想知道叶枫怎么样了,她又问:&ldo;ay,叶枫……&rdo;
ay一下打住了她的话头:&ldo;你为什么不喜欢他?&rdo;
她霎时说不出话,顿了片刻才说:&ldo;ay,告诉我叶枫到底怎么样了?&rdo;
&ldo;到了他家你就知道了。&rdo;ay的声音变得很生硬,自始至终,她都不看她。
她带了恳求:&ldo;ay!&rdo;
ay不为所动,脸上表情僵硬:&ldo;你为什么要来?你又不爱他,还关心他干什么?我不会替他说,你自己去看。&rdo;
车里的气氛顿时变得不友善,她涌到嘴边的话,被迫咽了回去。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她对自己说,谜团就要揭开了,ay不想说,肯定是叶枫病的很厉害,不能打电话,是因为他带着氧气罩,不会有其他可能,叶枫肯定还好好的,他只是躺在床上,不能起来而已!
这样告慰着自己,她胸口却像被莫名的东西压住了似的,仿佛梦魇,魔障住了不能喘气的感觉,张着嘴她呼吸,有一霎那,她真希望这仅是个梦,而不是真实的现实,她不曾来巴黎,叶枫也不曾消失。
进入市区,穿过几条繁华的街,ay还是不说话。不久到一片住宅区,倒是有别于刚刚街市的熙攘,这里很静幽。车停在一幢两层高的独立小楼前,红色的屋顶,暖黄色的外墙,边上带一个小花园,是那种典型的巴黎基调老房子。
ay下车去按门铃,夏小星跟在她身后,她屏住了呼吸,叶枫,就在这门里。
门开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看着和母亲差不多的样子,只是多了一种文雅。夏小星猜到,这是叶枫的母亲,他曾说过,他们家算是家庭,母亲,姥姥姥爷,包括从小离开他的父亲,都是当老师的。
ay在说:&ldo;伯母,我把她接来了。&rdo;
她的目光和叶枫母亲的目光对上,叶母静静的看着她,她直接说:&ldo;伯母,我来看看叶枫。&rdo;她没做自我介绍,刚听ay那样说,她就知道叶枫的母亲肯定已听说过她了。
叶母盯了她好一会儿,才说:&ldo;进来吧。&rdo;
她跟在ay的身后走进客厅,猛然,她站住了,手里的包一下掉在地板上。
客厅左边的墙上,挂着叶枫的遗像。
她木偶似的站着,眼神一片空茫,视线里,只有那张放大的黑白照片,当最不愿意承认的猜测被证实的时候,她反倒不会哭泣了。
她只是木怔怔的站着,看着他,看着那个干净的笑容和孩子气的嘴角,天地间,只剩了黑与白两种颜色。
从此阴阳两隔了,不会再有人用拖着尾音的腔调娓娓的叫她&ldo;小星,&rdo;那个最执着的爱着她的男孩,走了。
他说,下辈子,他要做她的孩子,这样,她就不能不爱他了。
她眼泪终于流下来。
ay和叶枫的母亲默默的在她身边陪着她,她们没有流泪,叶枫的母亲显而易见是个坚强的女人。
她对叶母说,他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叶枫的母亲说,你等一会儿,他表哥马上就回来,让他带你去。
她又说,卫生间在哪,我想用一下。
ay带她过去,就在客厅后面的走廊里,她进去就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扶着洗脸台,她的眼泪决了堤。
她一张一张的抽纸巾,鼻涕跟着眼泪一起下来。不知过了多久,ay在外面敲门,说她放在外面包里的手机在响,她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太狼狈,就说:&ldo;你给我递进来吧。&rdo;
ay从门fèng里把响个不停的手机递给她,她低着头接过,关门的瞬间看见叶枫的表哥已回来了,他站在走廊与客厅的交接处,正望着门fèng里的她。
掩上门,她的眼泪又一次汹涌。她想起了叶枫在医院里的样子,欧雨声去美国的那段时光,是不是他最快乐的时候。每天等着她去看他,吃她送的饭,和她下跳棋,她看电视的时候,他就看她。她有多好看?让他目光锁定,就再也舍不得移开。
电话是欧雨声打来的,他到底不放心,才过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忍不住找她。
她接起来就抽泣着告诉他:&ldo;欧雨声,叶枫没有了。&rdo;
欧雨声顿时不说话,半天不言语,只默默地听她哭,听她说,我不相信。许久,等她稍许平静下来,才问她现在在哪里,她告诉他她在叶枫家,等会儿要和叶枫表哥去看叶枫,她不愿意说出墓地两个字,那太凄惶,也太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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