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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毅语塞了下：“起码他们该知道你的辛苦。”

林行知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张毅叹了口气，他今天留在房间看着池晗玥发疯的样子，换位思考了下，如果池晗玥跟踪、“偶遇”的是自己，还这样无孔不入，他找不到任何办法来预防……只要一想想都觉得精神紧绷：“就算没办法为你分担，也不能这样给你增加负担，说个粗俗的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老板你看林曦这样闹起来，虽然挺烦、挺那啥的，可是最后她也能如常所愿，你一直冷静自持的，他们就理所当然把事情推给你了。”

林行知微微垂眸，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哭过闹过？”

张毅愣愣地看着林行知。

林行知看着车窗外面，语气淡漠：“没有谁能从出生就冷静自持的。”

他怎么没闹过？

小的时候闹过哭过甚至还在地上打滚，他想出去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想看电视、想吃零食、想去学吉他架子鼓，他不想早上六点就起床背书、不想看新闻、不想看金融书、更不想去学什么围棋……

他想回家，想和父母在一起，想和其他同学一样，被父母带着去动物园、游乐场。

可是没有用处，他睁开眼就要学习，身边无数家庭教师围着，没有自己的时间，没有自己的爱好，对着父母哭闹得到的只是让他好好听祖父的话，让他不要不懂事，告诉他安排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他的生活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

后来林行知就不哭不闹了。

林行知笑了下说道：“他们能给孩子糖吃，不过是有人在他们身后开了糖厂。”

张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行知声音里并没有怨怼，他早就过了对这些人失望怨怼的年龄了：“既然说了没用，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张毅明白了林行知话里的意思，就算林行知说了自己的辛苦自己为了这次宴会做的各种安排又能怎么样？最多换来几句口头上的辛苦罢了，是有人能帮他分担还是有人能帮着想办法解决？都没有，还不如不说。

想到林家的情况，张毅想了想狠下心来说道：“那老板您明天休息下，我就算加班也会把工作处理完，如果处理不了的，我再和您说，不要加班费。”

说到最后五个字，张毅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林行知被逗笑了：“行，反正我明天还要去警局一趟，公司的事情你先帮我盯着。”

张毅有些虚弱地说道：“好的，老板放心。”

林行知闭眼休息，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其实他们不是不爱孩子。”只是更爱更关心自己而已。

有些时候林行知都觉得他们家的人骨子里都透着自私和薄情，不管是祖父、父亲、母亲、妹妹还是他，可能他们家唯一的例外就是林越泽了。

在旁人眼中他付出了很多做了很多事情，会为他感觉到不值，可实际上林行知会觉得疲惫，却不会觉得伤心或者在乎，因为他只是想要当一个“好”人。

司机先送林行知到了星誉花园，林行知阻止了想要下车的张毅，说道：“让司机送你回去，今天也辛苦了，明天可以晚点去公司，不扣你的钱。”

张毅笑道：“多谢老板。”

林行知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大早，林行知就和律师去了陈警官那里，其实昨天他就该去警局的。只是林行知一直很配合他们，陈警官也体谅他辛苦，这才改到了第二天。

不过昨天林行知能休息，陈警官他们却不能，不仅连夜审问了池晗玥，还联系了她的家人，见到林行知和律师，陈警官先让他们稍微等一下，自己把剩下的半杯咖啡喝完，又去泡了杯浓茶，这才带着他们进办公室。

陈警官等两人坐下，用一次性杯子接了两杯水放到他们面前，这才坐在对面说道：“关于池晗玥的事情，她咬定了是偶遇和巧合，我们也没有证据。”

林行知看了律师一眼，说道：“麻烦您在外面稍微等下，我有些事情和陈警官说。”

等到律师先出去，林行知才看向陈警官问道：“论文的事情验证了吗？”

陈警官犹豫了下，才说道：“她甚至记不清楚自己论文题目、摘要和关键词，至于专业的相关问题，这会我同事正在询问。”

虽然陈警官觉得林行知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造假，还是连夜托关系联系上了池晗玥所在的大学，找到了她论文的指导老师，给她上课的教授和辅导员，确定了论文的情况，以及重新出了专业相关的题目，有难的也有简单的。

陈警官观察着林行知的神色：“林总好像并不意外。”

林行知说道：“陈警官的话不过证实了我的怀疑，没什么可意外的。”

说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陈警官去开门，进来的正是去和池晗玥谈话的同事，她看见办公室有外人，并没有马上汇报。

陈警官说道：“这位林总就是报警的人，对于池晗玥的怀疑，也是林总提出的，你直接说吧。”

听到陈警官的解释，来人才说道：“队长，那位池女士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她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只是……回答的很一言难尽，好像记不清楚了。”

林行知问道：“是不是有一种她很久没有接触过这个专业的感觉？”

来人当即说道：“对，她不像才毕业的大学生，倒更像是毕业了很多年，一直没有再进行专业相关工作的人。”

陈警官沉默了下说道：“行了，你先出去，给池女士也准备一份早饭，别让人觉得我们虐待。”

来人说道：“是。”

等人离开，林行知皱眉看着陈警官：“我记得池女士在大学期间，成绩虽然算不上优秀却不差，也没有挂科，是顺利毕业的。”

陈警官并没有马上下结论，说道：“我们已经找学校要她毕业答辩的视频和大学期间的试卷，并且确定论文是不是她自己写的。”

林行知听懂了陈警官话中的意思，是需要查验池晗玥笔迹和答辩的情况。

陈警官说道：“我们也找来了池晗玥的生父，会再给她做一次dna鉴定。”

林行知沉默了下才点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变成另一个样子，如果查出来她是间谍，举报的奖金会不会给我？”

说到最后一句，林行知语气也带着点轻松，明显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陈警官虽然觉得真的是间谍，也不可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我已经向上面汇报了她的疑点，这些都得等最终调查的结果。”

林行知站起身说道：“那就辛苦陈警官了，只要她不再来骚扰我就够了，接下来关于池女士的事情，我会让律师和您沟通，除此之外程家的事情还要麻烦您多操点心。”

听到林行知提到程家，陈警官忽然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声，池晗玥与程家也有联系，你们家认回程、林曦的事情，就是池晗玥告诉的程家人，包括宴会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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