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看够了?”宋浮月突然开口,银剪在指间转出冷光,“还是说这张脸又让您想起......”
这人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东西?
陆何言心间顿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自然而然接了句:“多想了,你跟只刺猬一样,扎人得很,怎么能和他相比。”
“倒是你,”陆何言无视宋浮月手中锋芒森冷的银剪,忽然倾身向前,修长手指挑起宋浮月下巴,“他们给你点了胭脂?”
指尖温热,宋浮月下意识微微仰头。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訇然炸开,宋浮月瞳孔骤缩,下颌被陆何言指腹摩挲得发烫。他猛地推开陆何言,收手后退,银剪在袖中隐没。
“没有!”
宋浮月僵在原地,指尖无意识收紧。不多时,车外传来青蛾的轻咳:“王爷,到了。”
马车停在宫门外,夕阳将落,红霞笼罩了半边天幕,陆何言下了马车,回身象征性地朝宋浮月伸手,却见宋浮月只是瞥了他一眼,没看到一般径直跳下来。
意料之中的反应,陆何言也不恼,反倒觉得这场戏他演得越发得心应手了。
宫门外熙熙攘攘停了不少官员大臣,见了陆何言二人纷纷过来行礼。
陆何言扫视一圈没见到梁岁翎,有些兴致缺缺,随内官进了昭御殿。
宫灯高悬,殿堂内金碧辉煌,丝竹声声,乐音袅袅。
殿内早已宾客云集,众人见陆何言带着宋浮月入殿,纷纷起身行礼。陆带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不远处那道墨蓝身影上。
可算让他找到了。
今日这场宫宴,说是为梁岁翎接风洗尘,实则暗流涌动,小皇帝想拉拢梁岁翎背后的军队势力,也想借这个机会试探陆何言对梁岁翎的态度。
至于陆何言是什么态度……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摇着手中那把精致的玉骨扇,慢悠悠地朝着梁岁翎踱步而去,身后的宋浮月神色清冷,事不关己,稳稳落座。
还未等陆何言走近,梁岁翎便已觉察,他微微仰头,迎面与陆何言视线相交。
作为主角之一,梁岁翎的长相自然无可挑剔,眉骨高耸,眼尾微挑,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此时正坐在雕花铜雀灯旁,指尖摩挲着犀角酒杯,墨蓝锦袍上的银线麒麟纹在烛火下映着一丝冷光。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何言走近,突然抬手将杯中酒泼向地面,琥珀色酒液在青砖上蜿蜒成蛇形,惊得旁侧官员慌忙退避。
“王爷这身雀翎玉饰倒是稀罕,”梁岁翎开口便是淬毒的刃,“听闻西南进贡的孔雀只活了三日便绝食而亡,如今看来——”他指尖轻敲空杯,“是有幸给王爷添了光彩。”
居然抢占先机?
“怎么会,大名鼎鼎的镇北将军,”陆何言不甚在意脚下,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得胜归来,可真是风光无限,听闻那日回苍都策马行过城门,跟在梁将军身后的百姓足有三条街,果然,这宫里头都因梁将军亮堂了几分。”
他话里的讽刺之意很明显,梁岁翎弯了一下眉眼,道:“王爷说笑了,末将不过是尽了分内之事,为国效力,岂敢贪图风光。”
虽然这些年他戍在北境,但朝中依旧有他的人,梁岁翎早在回京之前就将陆何言这人探听了一清二楚,此时听陆何言过来说这些,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先前在御书房见过一面,当时那人倚靠在长案边,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唯有狭长眼眸中泛着点幽冥似的光,裹挟着高高在上的鄙夷。
陆何言折扇"唰"地收拢,玉骨扇柄抵在梁岁翎喉结:“将军在边关嚼了三年沙砾,舌头倒是愈发利了。”
他忽然俯身贴近,沉香气息混着杀意,“孔雀自知死路,会自绝而亡,梁将军,可惜狼烟熏哑的嗓子唱不了凯旋曲,倒像是……丧家犬的呜咽。”
四周丝竹声像是突兀地断了一拍,不远处,宋浮月微微眯了眯眼睛,两人过于亲近的身影伴着铜台烛火,落入漆黑眼瞳中。
【??作者有话说】
宋:不要告诉我这也是你的男颜知己[愤怒]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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