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说话,眼里却像盛着光。
他的肩膀宽敞,祝云潻很想伸手讨要一个拥抱,却害怕自己不舍的情绪因为短暂的别离被更加放大,所以他克制住了。
祝云潻手指在衣兜里无声地蜷缩起,他垂了眼皮半张脸埋在温暖的围巾里,最后小声闷闷道:“你要给我打电话。”
“好。”沈观用手背贴了贴他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嘱咐道:“我要走了,回去吧,太冷了。”
祝云潻回到家后,在房间里取下围巾叠好,他看向窗边时动作忽然一顿,几步走过去拉开帘子,远远地看到了那抹模糊的身影,才发现沈观嘴上说着要走了,实际上却在目送祝云潻回去以后仍在原地杵了许久,然后才转身离开。
“小宝,饭好了。”门外忽然祝妈妈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祝云潻的思绪,他把围巾在床上放好,推门出去。
在平城之前,祝家父母准备了很多滋补品和营养品,几乎塞满了一整个后车厢,祝云潻一上车就睡觉,他很容易晕车,祝爸祝妈也不敢吵醒他,连带搬东西的动作也轻了许多。
祝云潻一觉醒来
就已经到了平城,他被祝妈妈叫醒,低头摸出手机朦胧地看一眼,发现已经快凌晨了,手机里还躺着三条祝测发来的新年红包。
祝云潻:【?】
过了好一会儿,祝测才回:【怎么了,看不上哥哥发的红包?】
祝云潻:【发个红包还要分三条,多此一举。】
祝测又神秘兮兮地说因为三个红包的意义不一样,祝云潻不解地蹙起眉,看到他接着解释:
【第一个是新年红包,第二个是因为你成绩进步,妈嘱咐的,最后一个是为了祝贺你马上要升高三了,就要亲身体会哥当年的痛苦了。】
祝云潻:【微笑jpg】
他摁了息屏键,心烦意乱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祝测上高三时又不是没回过家,还不是打游戏撩妹样样不落,每次回家都面色红润,鬼才会信他嘴里吐出来的话。
平城属于城镇,与偌大先进的n市不一样,这里每一年都在日夜不歇地修路,祝云潻一跨进门槛就被等候了许久的姥姥拉住手寒暄了好一阵,到了一早就收拾好的卧房好不容易歇下,隔天中午又被祝妈妈喊起来去帮忙剥豆角。
虽然忙了点,可不得不说这里比略显冷清的n市来说,更有过年的氛围,几乎每家每户这些天都有上街赶集,为除夕和年夜饭提前做好准备。
祝云潻没跟着赶热闹,他带着六岁的小堂弟去了趟商场,给小孩买了零食和玩具,在经过衣物区的时候停下,他在一排放置着各色颜色的手套里挑选着,最后拿起了一双白色的,触感舒适柔软,他又摊开手指比划了下大小,而后向柜台人员询问这个款式有没有大一号的。
小堂弟就在旁边盯着看,看祝云潻最后满意地把手套放进购物车,“哥哥,那双手套是给谁买的?”
祝云潻摸下他的脑袋,“给哥哥的一个朋友。”男朋友。
“哦。”小孩点头。
祝云潻领着他去结账。
亲戚家的小孩似乎都格外喜欢祝云潻,晚饭在餐桌上的间隙,一岁的宝宝下了地,又走过去直攥祝云潻的手,祝云潻逗了两下,坐在祝妈妈旁边的二姑妈喝了点酒,面色微醺地提起了她亲家那位大儿子的事。
她不像是第一次说起,桌上的长辈都没有显示惊异的神色,只是气氛稍安静了几分。
“……和家里说闹翻就闹翻了,他爸妈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两代家里可就他一个男苗,结果说要和男人结婚,我那亲家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可是铁石心肠,干脆就跟着人跑国外去了,连通电话都没有。”
祝云潻无声地捏紧了筷子。
他稍抬眼朝他爸妈看去,两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祝爸爸仰头喝了口酒,淡声评价道:“确实不像话。”
“那孩子还是年轻,等过两年他就会知道,什么时候得听父母的话,男人不去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肯定要教人说道一番的。”
祝妈妈注意到祝云潻低头筷子戳在碗里不说话,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关心道:“怎么了小宝,没胃口吗?”
祝云潻放下筷子,“妈,我觉得里面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那你去吧,把外套穿好,别在外面玩太久。”
祝云潻拎起外套,换了鞋一个人安静地走出去。
他这一出门的动静,引来了屋里一众长辈的注意力,排行最小的姑妈与祝妈妈笑着感叹道:“感觉这才一眨眼不见,你家小宝也长这么大了,这长得可是又高又帅。”
“可不吗,”表婶打趣道:“我到现在还记得有一回过年也是在这里,他才那么一丁点大,就到我膝窝这儿,就被阿测抱着进来,谁逗都不说话。”
祝家的小辈也有好多,但其中就属他最招人疼,要说到哪种程度,他还不记事不会说话的那会儿,连没心没肺的祝测都疼他。
祝妈妈笑着,眼里还带着点欣慰。
祝云潻从后门走出去后经过一片光秃秃的地皮后,就是一处陈旧的老年游乐设备,很久没人来使用过了,设备的外皮金属都被腐蚀得破烂不堪,欲坠不坠,他从里面走过,顺着老坡道慢慢往下走。
此时是饭点,路边只偶尔有几个小孩出来玩仙女棒,这里走过来手机一直没信号,好不容易找到有两格信号的地方,是在一扇破铁网旁,祝云潻抬了两下手机,看到一个陌生号码拨了进来。
他接起,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喂,小宝?”
这电话打来的恰好,祝云潻问:“沈观,你回家了吗?”
“在路上,你……”没说两句,信号又开始断断续续,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带着嘶啦嘶啦的噪音,模糊地盖住了沈观的声音,祝云潻心下微急,他顺着铁网又走了几步,“沈观,我听不清,这里信号太差了。”
那头仍是乱七八糟的杂音,只有隐约听到几个字眼,可是拼不出什么意思,铁网泛出的铁锈味从空气里钻入鼻间,他踩着沙沙作响的杂草走到尽头时,眼前视野豁然一开阔。
这地方原本建起来是个小篮球场,比较高一些的平台,怕小孩来玩跌下去危险,于是才用铁网给围了起来,走到尽头就能一眼俯视到下面排排整齐的房屋和街道,两条旧长凳置在那儿,就像是一个观景台。
而此时已经有几户人家吃完晚饭,走到家门前的街口,摆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烟花炮竹,一边招呼家里的小孩出来,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比之刚刚的安静,忽然吵闹了许多。
“来,来,点了——”
伴随着火星子燃烧蔓延在绳索上,各色的烟花升上夜空炸开,绚丽的颜色映照入眼帘,而就在烟花的炸响传出的一瞬间,祝云潻耳边同时充斥了沈观无比清晰的声音: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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