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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ldo;不，这味道是……&rdo;

&ldo;师绘，好学生可不是送资料送出来的，你这样很让人痛心啊。&rdo;杨老师打断她的话。

听了这句，师绘错愕地望着她，心凉了半截。

屡屡试图解释，但都被这样那样的劝诫打断。她渐渐明白过来‐‐对方也许根本就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的打算。

&ldo;总之，这件事情的影响非常坏。&rdo;教导主任最后拍板，&ldo;我们得把你的家长喊来才能决定怎么处分。&rdo;

师绘条件反she般地大叫道：&ldo;不行！&rdo;

&ldo;你没有说不的权力，做了坏事就得承担后果。&rdo;

怎么骂她也好，怎么污蔑她也好，但是将这件事告诉家里……想象着师妈妈和师爸爸失望的样子，师绘呼吸紧了紧。

不想让他们失望。不想让他们担心。不想让他们觉得，将自己领回家里是个错误的决定。

&ldo;你自己打电话！现在！立刻！将家长喊来学校！&rdo;

&ldo;为什么我要？！学生抽烟是坏事，身为主任污蔑学生就不是坏事吗？难道就因为她！&rdo;师绘死死瞪着教导主任，一指直直地指向冷眼旁观的大姐头，吼道，&ldo;她家给了学校赞助，你不敢把她作为首犯处置，所以要拉我做替死鬼吗？！我告诉你，我没这么好欺负！&rdo;

眼看着她的手就要揪住教导主任的领子，杨老师忙来打圆场，&ldo;师绘，你冷静点，冷静点啊……&rdo;

重获自由的教导主任颤巍巍地掏出手帕来擦汗，&ldo;我告诉你师绘，就凭你刚才的行为，我就可以给你休学处理了！&rdo;

师绘反唇相讥，&ldo;那请问，教导主任假公济私该得什么处分？&rdo;

&ldo;你，你！&rdo;教导主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ldo;我听说你还有个姐姐是吧，是颐北高中的学生会长？&rdo;

毫无预警的一句话让师绘傻了傻，一时接不上话。

&ldo;颐北可是重点中的重点，可是照你这样子，只怕直升我们学校高中部都困难吧？明明是一家子，怎么姐姐那么优秀，妹妹就……&rdo;

师绘暗中攥紧了拳头。

明明是姐妹俩，怎么姐姐这么优秀，妹妹就很平庸呢？

打从进了师家开始，师爸爸和师妈妈就很真心地将自己当作自家的孩子看待，每每赴宴都将自己一同带上，介绍时也总说&ldo;这是我的女儿&rdo;，面上的神色分明是骄傲的。那个时侯会让她有种错觉，错觉自己真的是这家中的一份子。假如真的是爸爸妈妈的女儿，该有多好‐‐然而身边站着的另一个人彻底打碎了她的美梦。

师织。她名义上的姐姐。长相秀美，气质出挑，成绩优秀，能力超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无可挑剔。

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企及。

就连同坐一桌，大人们都更爱去逗她。

&ldo;小织啊，你和妹妹长得不像哪。你觉得你更漂亮还是妹妹更漂亮？&rdo;

那时候的师织，端端正正地坐在桌上，等着大人喊开动，小淑女的模样逗乐了一帮人。相较之下一旁眼巴巴瞅着鸡腿的自己则显得粗鲁无礼。

&ldo;当然不像啦，妹妹是最近刚来家里的嘛。&rdo;

也许是出于礼貌，师织想了很久才认真地回答对方。

师爸爸和师妈妈闻言赶紧喝令她闭嘴，但桌上的窃窃私语还是铺天盖地涌来。

‐‐难怪，我也说这孩子怎么不像她爸妈。

‐‐师家哪有这么土气难看的孩子啊。

‐‐瞧着就没教养，该不会是哪个穷山沟里捡来的吧？

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

走出校门时天已黑了，藏黑色的夜空低矮阴沉。师绘仰起头，试图从中找出一两颗星子。但却以失败告终。她这才想起，今天是个阴天。

想要……成为让爸爸妈妈骄傲的女儿。

想要成为像那个&ldo;姐姐&rdo;一样，被夸赞的女儿。

想要……

但这些，是&ldo;想要&rdo;&ldo;想要&rdo;&ldo;想要&rdo;就能达成的梦想吗？

她身上流的不是师家的血，没有继承师家的好样貌，没有继承师家的好头脑，这些她都没有，没有啊！不管如何努力，不管多么努力，她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师家的女儿！

就这样吧……不如就这样，放弃吧。

手指触及下午随手扔进衣袋里的烟，师绘咬了咬唇，自嘲般地笑起来。

既然被这么认为，那不如，就做吧。

随手拦住一个路人，装作老练的样子借火，然后在对方异样的目光中‐‐这样的目光竟让她觉得痛快解恨‐‐将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雾。

直到对方走远，她才猛地拔出口中的烟，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

抽烟远比想象中更难受，她抓着胸口咳得眼泪溢出，却不肯丢掉指尖的烟。

黑夜里那个冒着青烟的小红点让她觉得安心。

安心……为什么？

咳嗽渐渐平息，她愣愣地看着刚燃了小半的烟，许久，下定了决定般，又叼进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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