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乞巧
院子一侧墙内墙外都种满了青竹,均匀秀拔的枝节拥簇在一起,延展开如盖绿荫,阳光连着斑斑竹影落在许延的脸上。
他收回望着房门的目光,低下头,盯着手里的竹骨,拿刀削了削,没过一会儿又放下,起身走进屋。
屋里,叶流州磕磕绊绊地在柜子下的篮子里翻出昨夜换下的袍子,从里面找到竹筒酒,刚转过身往前走,就毫无防备地撞上面前的人墙,砰地一声,他捂着鼻子跌坐在地,竹筒骨碌碌地滚在一边。
许延低沉的声音响起:&ldo;你在我屋里做什么?&rdo;
叶流州仰脸面向他,&ldo;没……&rdo;
可是许延已经看见了地上的竹筒酒,弯腰捡了起来,&ldo;周垣都开始给你治病了,你还喝酒?&rdo;
&ldo;没有,里面的酒早就喝完了,是空的。&rdo;叶流州爬起来,坐到木案边。
许延的手指弹开木塞,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他甩手往外一抛,&ldo;那就扔了。&rdo;
叶流州连忙阻止道:&ldo;别,留着还有酒味呢,我就靠这个解馋了。&rdo;
&ldo;迟了,已经扔了。&rdo;
&ldo;那我怎么没有听见声音?&rdo;叶流州歪了歪头。
许延垂眸看着他,把竹筒放在对方面前的木案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ldo;听见了吧。&rdo;
叶流州伸出手摸到竹筒酒,眉眼一弯,勾住系在上面的红绳挂在腰间。
&ldo;你有住处,别待在我屋里。&rdo;许延淡淡道。
&ldo;啊。&rdo;叶流州装模作样地道,&ldo;我看不见。&rdo;
他说着感觉到经过刚才那一摔,绑在眼前的布条有些松动,便反手去重新整理一下,没抓到带子的另一头,反而让头发缠进布条里。
许延丝毫不为所动:&ldo;别让我把你扔出去。&rdo;
叶流州勾起一边嘴角,想起以前在客栈的时候,道:&ldo;把我扔进水里吗?你家水塘在前院,提着我去一定会被许夫人和阿仲看见,到时候他们就会责备你把一个看不见的病人扔下水。况且,我还穿着你的衣服呢,那水塘里全是泥,脏了可不好洗。&rdo;
似乎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森然寒气,叶流州顿了顿,放低声音:&ldo;我那屋里,被褥还是潮的。&rdo;
许延静静地和他对坐片刻,无奈地侧过脸闭上眼睛,付之一叹。
叶流州在脑后绑了半天布条都没有系好,许延道:&ldo;你过来。&rdo;
他停下动作,许延扳过他的肩膀,在他背后将缠在布条上的头发抽出来,那一头长发覆盖了叶流州的背脊,犹如乌润的华缎,触手一片冰凉滑腻。
许延替他系紧雪白的布条。
背对着许延,他露出来的眉毛斜斜朝鬓角一挑,听见对方从推开椅子,向外走去的脚步声,问道:&ldo;你去哪?&rdo;
&ldo;做伞。&rdo;
叶流州伏在窗下懒洋洋地晒着阳光,没过一会儿,感觉有人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也不动弹,带着困意地喃喃:&ldo;怎么了?&rdo;
&ldo;是我。&rdo;阿仲的声音响起,他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叶流州,&ldo;周垣给你治眼睛了吗?为什么在眼睛上绑这个?&rdo;
&ldo;嗯,上面敷了药。&rdo;
&ldo;哦。&rdo;阿仲应了一声,&ldo;你要喝水吗?要吃糕点吗?&rdo;
叶流州摸了摸他的头,&ldo;不用,我记得茶壶和果盘放在那里,你来找我玩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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