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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第1页）

许延：&ldo;出什么事了？&rdo;

周垣：&ldo;陛下的余毒要何时才能清完？&rdo;

&ldo;前日问过巫医，上回的母子蛊没了效用，少说要两个月才能重炼一份佛罗散。怎么？&rdo;

周垣顿了顿，还是开口：&ldo;你有没有考虑回离镇一趟？许夫人病了。&rdo;

谢临泽放在窗棂上的手指攥紧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旁边泥炉散发出的火光，在他的侧脸投下一道浅浅的暖色。

或许是周垣看许延的神色变化，连忙说：&ldo;别急别急，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冬季寒冷，难免有些风寒，已经请了大夫用了药，只是她很挂念你，问你开岁还回不回去，还有阿仲，一直在念叨你和皇上……&rdo;

外面一片沉寂半晌，时间仿佛过得极慢，谢临泽想起许延就是因为他的娘才一步步走过人生最难过的坎，不由生出几分感慨的滋味，那声叹息堵在嗓子里还没有吐出去，他便听见许延回道：&ldo;我现在抽不开身，就请你先回去帮我看看她，今年开岁怕是回不去了，等到这边事了我便回去。&rdo;

&ldo;哎，说的什么客气话，放心吧，咱们两是兄弟，你娘就是我娘，等明个就回去，再说了我还吃了许夫人这么多顿饭，不能白吃啊。不得不说，北娆的饭菜真难吃……&rdo;

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谢临泽把木窗关上，回到床榻边一头倒进柔软的被褥里，面颊在被褥间蹭了蹭，静了片刻他钻进冷衾被里慢慢捂热了，在屋里等着许延回来。

许延安排好周垣后进门，在床榻边刚一坐下，他以为已经睡着的谢临泽忽然起身一把从后面抱住他，许延毫无防备被对方这猛地一扑，没有坐稳又没有拉住床沿，两个刚刚杀进杀出大将府的男人竟然一起摔下了床。

谢临泽原本想吓吓他，没想到自己也跟着狼狈的摔了下去，腰后磕了一下，又拉到了大腿根，顿时疼得嘶了一声。

他睁开眼想看看许延怎么样了，然而对方还没有起来，第一个动作就是转身来看他的情况，紧接着把他从地板抱回到床榻上。

四目相对，许延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好笑意味，&ldo;你在做什么？&rdo;

&ldo;我就……&rdo;谢临泽想了数息没词了，直接顺从心意张开手臂抱住对方，&ldo;我就想抱抱你。&rdo;

许延怔了怔，随即脸上的笑意渐渐放大，方才积压在心头的沉郁一扫而空，同样搂住了男人，在他耳边低声道：&ldo;怎么，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还是在等着我帮你做明天的饭菜？&rdo;

第89章练剑

&ldo;饭菜？&rdo;谢临泽一扬眉毛，&ldo;我摘人脑袋都信手拈来，何况是做几道小菜，再说我都看过你做了多少回，早就记住了。&rdo;

许延不再说什么，可眼里明摆着对此存疑。

&ldo;去吹蜡烛，准备睡了。&rdo;谢临泽用手肘捣了他一下，拿过抱枕放在床前拍了拍，躺回到衾被里。

蜡烛一灭，屋里陷入一片静谧的黑暗，身边的被褥陷了一些，许延在他旁边睡下。

谢临泽本想着早些休息，可这会儿又有了精神，反反复复地想着方才对方和周垣的谈话，忍不住开口：&ldo;许延？&rdo;

身边一片安静，看起来对方像是睡着了。

谢临泽不信他能这么快睡着，把手从被褥间伸过去打算掐他，半路便被许延的手掌攥住，对方低沉的声音在屋里响起：&ldo;你是不打算睡了？&rdo;

谢临泽侧着身去看他，&ldo;许延，跟我说说你幼时离开京城之后的经历吧。&rdo;

许延：&ldo;怎么说起这个？&rdo;

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谢临泽能感受到对方手心里温热的细汗，&ldo;就是想起来了。&rdo;

&ldo;很多都记不大清了。&rdo;许延似乎在回忆着，&ldo;以前还是挺没用的，离开京城之后一度居无定所，想承担责任却又闯出许多祸，还是娘在后面收拾，没有银子寸步难行，幸好在白驹门学了武，下了山才算真正过起日子。&rdo;

谢临泽看着对方在黑夜里的轮廓，眼也不眨，&ldo;后来为什么要回京城里开客栈？&rdo;

&ldo;方便打探消息，也是为了搜罗药材好给娘治病，她因为以前……&rdo;许延顿了顿，&ldo;落下病根，诊治钱去如流水，便开了间客栈谋利。&rdo;

许夫人对于许延的重要无须多言，谢临泽心里又犯起愁，从太玄殿开始他和许延便待在一起，除了岭北那会儿几乎是寸步不离，许延帮了他太多，可许夫人病了他还要把对方绑在身边，装作不知道，不让他离开未免也太过只顾及自己。

话在嘴里滚了一圈，想到他会离开，谢临泽便难以继续假设下去，他这二十多年来命运多舛，满是背弃和黑暗，交织在朝野和皇权的争斗中，寻来觅去身边也只有许延一个人。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条路走到这一步，原本他这般舍不得放手，失去许延这束光，他怕早就成了一具腐烂的白骨。

许延见他不说话，将谢临泽拉到怀里贴着，&ldo;别想那么多。&rdo;

贴着对方温暖的胸膛，谢临泽一句话问出不口，彻底杜绝了提起这事的念头，就厚颜装作没有听见吧，等到佛罗散的余毒清完就第一时间跟许延去离镇，到时再好好弥补许夫人。

他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准备靠着对方睡过去时，不料许延想起往事，不自觉地起了念头，问：&ldo;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我和我娘走？&rdo;

谢临泽困意深沉，声音都变模糊起来，&ldo;你不是知道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

原因对方明明一清二楚，谢临泽懒得回答，刚刚放任意识散开，就感觉到许延的手进了他的单衣里，他立刻抓住对方的手，&ldo;还让不让睡了？今天在大将府为救周垣杀了那么人，你就不累吗？&rdo;

许延好整以暇地道：&ldo;先把话说清楚。&rdo;

谢临泽只好道：&ldo;我预料到之后朝堂乃至京城一定会发生震荡，朝臣官员都要面临劫数，季家更是重之之重，就先让季老太爷把你给送走。&rdo;

&ldo;为什么单单送我一个人？你就这么记挂我？&rdo;许延嘴角带笑。

&ldo;你就是想听好话对吧？是，特别挂念你，哪像你过个三载五载的，就把人全忘了，一直没认出来。&rdo;

许延噎了一下，&ldo;何止载，明明隔了那么久……况且你认出来我不也没有说。&rdo;

&ldo;毕竟扔你送来的药材在前，我如果一开始说了，估计你不仅不会带我离开太玄殿，还会揍我一顿。&rdo;

两个人越说越追究起来，许延道：&ldo;你直说当初让我离开京城的人是你，不就完了？&rdo;

谢临泽扬了扬眉，&ldo;你会信吗？&rdo;

静了数息，许延才继续出声：&ldo;那之后呢，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让我欠恩情的不是季家，而是你？&rdo;

谢临泽也没有那么快回答了，慢慢地说：&ldo;因为后来我跟你去了季府，才发现我对季六了解的太少了，季家为了名声而掩盖了你母亲遭受的对待，我知道的太晚了，我原来以为你就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弱不禁风的小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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