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师父曾教诲弟子,这世界,并非一道非黑即白的算术题。它是一团,由无数因果纠缠在一起的乱麻。”
“虎之饥,是它的‘道’。羊之生,是它的‘道’。它们在这山林之间,上演了千百万年的生死循环,那亦是它们的‘道’。”
“弟子若强行介入,以自己的‘道’,去评判,去干涉它们的‘道’。自以为是行‘均衡’之举,实则……或许已是最大的‘不均’。”
“所以……”他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无比认真地看着张应韶,“弟子不知当如何。”
“弟子只知,当先‘看’。看清那虎为何饥,那羊为何弱。看清此方天地,此方生灵,那最本源的运转之‘理’。”
“待看清之后,或许……弟子才能知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他的回答,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却又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
张应韶再也抑制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欣慰与畅快,震得整座问道崖,都嗡嗡作响,云海翻腾!
“好!好一个‘先看’!”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林渊的面前,伸出那只布满了老茧,却又温暖有力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林渊的肩膀!
“清扬师弟,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激赏,“有你化神之境的‘眼’,却无化神之境的‘傲’。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懂敬畏,也懂自省。此子,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我看着林渊,那张因得到夸奖,而微微有些泛红的年轻的脸。
我的心中,亦是充满了欣慰。
孺子可教也。
“你这孩子,对我胃口!”张应韶拉着林渊,重新坐下,“来,这杯酒,你该喝了。”
林渊,这才端起那杯酒,对着张应韶,遥遥一敬,然后,学着我的样子,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顺喉而下,让他那张俊秀的脸,瞬间便涨得通红。
“咳咳……”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那副狼狈而又真实的模样,让我们二人,再次相视大笑了起来。
问道崖上,那因京师惨案而带来的最后一丝阴霾,也在这畅快的笑声中,烟消云散了。
……
接下来的几日。
我并未急着离去。
而是由张应韶亲自带着,领着林渊,将这偌大的龙虎山,上上下下,都走了个遍。
我们去了天师府那座,藏书万卷,道韵冲霄的“藏经阁”。张应韶特许林渊,可以随意翻阅其中,任何不涉及正一派核心传承的典籍。林渊如饥似渴地,沉浸在了那浩如烟海的知识海洋之中。他那过目不忘,且能瞬间勘破本质的能力,让那些负责看守藏经阁的长老们,一个个都惊为天人,直呼妖孽。
我们去了那终日丹火熊熊,药香四溢的“炼丹房”。林渊看着那些道士,如何将凡俗的草药,通过君臣佐使的配伍,与水火的淬炼,化为一粒粒能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他那双清澈的眼眸之中,第一次,对这充满了“创造”与“转化”的化学世界,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我们甚至还去了那些外门弟子,每日挥洒汗水,修炼剑法符箓的演武场。
看着那些与他年岁相仿,甚至比他还要年长的年轻道士们,为了一个最基础的剑招,一张最简单的符箓,而反复练习,挥汗如雨。
林渊,一直沉默地看着。
我知道,他那颗总是习惯于从“法则”与“本源”的高度,去俯瞰世界的心,正在被这些最真实,最鲜活,充满了“人”之努力的景象,一点一点地,拉回到这片,坚实的大地之上。
张应韶,也履行了他的承诺。
他将林渊,正式地介绍给了龙虎山的所有门人。
他告诉他们,林渊,乃是他至交好友的唯一亲传弟子。见林渊,如见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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