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下手,只是任由肖然将钥匙放进我的兜里。
肖然见我不反抗,也抽开了手。
我们两个人之间,有着太多太多的话题可以进行讨论,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去讨论这些话题了。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行走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我跟她就像互不相识的人,虽然一起坐在长椅上,可我们之间并没有其他的交流。
许久许久,肖然才终于回过头,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我也看不出她的情绪,我们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对视着,直到她开口,“来公司帮我吧。”
“有人比我更合适,我就算了吧。”
肖然很认真的看着我,“为什么这么想?”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她,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如果连你都不愿意帮我,我都不知道我还能相信谁了。”肖然道。
“不了,我最近准备休息一段时间,找工作的事情就先耽搁下来吧,杭州的发展变的太快了,我觉得我已经跟不上时代了,我准备回老家。”我说。
回老家这个想法,是这几天开始浮现的,以我自己的学历,也许在杭州是一抓一大把,但在老家那边,也可以谋一个不错的工作,但我还在考虑。
听到我的话,肖然有些错愕,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道:“回老家?为什么......我们每个人的经历都是相同的,想拥有成功,一定会经历一段漫长而又曲折的人生道路,你已经在路口了,难道要中途放弃吗?”
她的话,让我感到莫名的烦躁,现在这样的生活就挺好,没有追求,平平淡淡,我回道:“你的路和我不同。”
“你总是这样。”
“我总是哪样?”
“陈默,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应该为自己的父母考虑一下吧,向阳跟我说了,你之前的存款都借给他了,他给了我,叫我代替他还给你,他了解你的情况,你房租交不起就是最好的证明了,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逞强?”
“有意思吗?我怎么考虑关你什么事?我父母的事又关你什么事?钱是我要借给向阳的,那又怎么了?我一样有钱可以支撑我现在的生活。”
肖然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半晌后才开口,“陈默,这就是我当初要跟你分手的理由,你只考虑当下,不考虑未来,这样的我们,是注定走不到最后的!”
我被她的话彻底点燃了情绪,起身一脚重重的踢在了旁边的垃圾桶,我怒道:“操,老子就喜欢这样的生活,怎么了?也对,毕竟你是千金大小姐,我喜欢的平淡生活你未必喜欢,算了......反正也分手了。”
我突然冷静下来了,没有刚才那样的生气了,好像一下子,释怀了。
“陈默。”肖然也站起了身,看着我。
我和肖然的争吵,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注意,她们很快就围了上来。
“孩子,那女娃娃长的这么标志,只要不是天大的错误,按理来说,双方都是可以原谅对方的,现在这个世界,想要遇到对的人,可没有这么简单。”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已经穿过了人群,走到了我的旁边,她的衣服有点类似于七八十年代的那种衣服,岁月更是将她的脸颊侵蚀的不成样子了,毫无疑问,刚才的那番话,是她所说。
我现在正在气头上,任何的劝导对我而言都没有作用,我看了她一眼,说道:“关你屁事。”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走,兜里的钥匙也在这一刻被我拿出来了,朝着不远处的西湖直接丢了过去,扑通一声,钥匙落入水中,我收回目光,离开了西湖。
我买了包烟,也买了好几瓶酒,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喝啤酒了,本以为很少再喝了,甚至不会再喝。
回到公寓,回到房间,看着窗外,生活迷茫成一片,浑浊不清,拖沓无序。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我的情绪点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在小小的挫折面前,感到无力、颓丧,明明这个世界在我眼里是那么清晰,那么清楚,可耳畔却总是嗡嗡作响,让我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假的世界。
眼重的抬不起来,我打开了一罐啤酒,冰冷的酒液顺着口腔划入我的胃里,让我模糊的意识好像清醒了几分,眼睛里好像挂着不明繁重的泪珠,遮挡了我的视线,眨了几下,晃悠悠的跌落下来,透过窗户,倒映出了一张表情迷糊,看上去颓废的脸。
“这是我吗?”我伸出手,触碰窗户。
窗户倒映出来的我双眼无神,眼睛里带着泪水,头发散乱,跟鸡窝没什么区别。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抬起手,想要擦掉眼泪,可我做不到,眼泪一直往下流,我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在这一刻好像变了,在我的视线里变成了荒地,再看不见一点繁华,只有无尽的悲哀与难过。
我打开了窗户,窗外的风好像找到漏洞,疯狂的钻了进来,我任由风吹在我的脸上,看着一件件事静静地从我身边溜走,所有的一切都会终止,一切的一切终会完结。
我和肖然之间的故事,好像已经,彻底结束了。
也许吧,也许吧。
肖然的那番话一直响彻在我的脑海。
“陈默,这就是我当初要跟你分手的理由,你只考虑当下,不考虑未来,这样的我们,是注定走不到最后的!”
我喝的烂醉如泥,想透过一醉来忘掉这所谓的难过的一切,我本以为我忘记了肖然,可当事情真正触之我心弦的时候,我才明白,在学会爱她这件事上,我已经用尽了毕生所学......
夜深了,好安静的一个夜晚,静的让人想哭,生活让我感到无力,让我真切的体会到了社会的残酷,残酷的让人有些悲伤,感到那么清晰,清晰的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我们都是被困在牢笼中的人,永远无法逃脱掌控。
我沉沉睡了过去,如果可以,我希望明天依旧是新的一天,至少,让我忘掉今天所带来给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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