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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当年的办案刑警周恒、检察官赵梦、还有徐渡的辩护律师刘铮，都聚到这里。张颜灵也终于听到了当年这桩案件的真相。悲剧的种子其实在徐渡童年时就已经埋下。徐有良对钟珉有长达十年的家暴史，家暴的理由，是钟珉漂亮，经济能力也在他之上，他就一直疑神疑鬼，怀疑钟珉有外遇，会抛弃他。后来钟珉起诉离婚，徐有良不服，于是开始了对钟珉的跟踪和骚扰。水泵厂宿舍，是他和钟珉曾经的家，也是离婚后他最常去的地方。钟珉后来意识到水泵厂宿舍不安全，当时她也已经和程挽走到一起，就自然而然搬到了程家居住。水泵厂这套房子就被她委托房屋中介进行出售。可是水泵厂是老宿舍，房龄太长，又不是学区房，所以一直没卖出去。这个地方在徐渡上高中后，成为了他的“自习室”。高中的徐渡身高已经一米八多，而且因为喜欢打篮球，肌肉也结实不少。徐有良则一天比一天衰老。徐渡高二的时候，他又一次蹲守在水泵厂楼下的冬青丛里，想等钟珉，但被徐渡抓住，两人发生摩擦，虽然没有受伤，但徐有良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年轻力壮的徐渡的对手，所以轻易不敢再找麻烦。但徐有良没有工作，心里又不甘心，所以还是经常在水泵厂宿舍逡巡。可他不再轻易在徐渡面前现身，徐渡也逐渐放松了警惕。直到十年前的夏天，也是徐渡大三的暑假，徐渡继父的女儿程芝来到水泵厂宿舍，与徐渡吵架之后哭着离开，遇到了徐有良。徐有良把她拖到巷子里，意图实施侵犯。幸好徐渡感到，把徐有良赶走，让程芝幸免于难。可之后徐有良就把把目光聚焦到了程芝身上，就在那个暑假，徐有良就骚扰了程芝三四次。最过分的时候，他甚至找到了程芝在北京的学校，最后是被学校保安报了警，经过拘留之后，才又回了颜城。张颜灵不解：“他怎么知道程芝的住处？”徐渡解释：“徐有良第一次对程芝意图不轨，我就知道水泵厂宿舍是彻底待不下去了，就锁起来，很少回去。但程芝后来去水泵厂找过我几次，徐有良尾随她，就知道了她的活动路线。后来我去水泵厂附近的派出所报警，但徐有良之前被拘留过几次，认识派出所的人，也知道怎么逃脱警方的视线。”周恒点头：“程芝这姑娘也是命大，好几次徐有良都要得手了，每次徐渡都能赶到。”律师刘铮补充：“她不只命大，也挺聪明的，她总是能发现徐有良，也总是能第一时间就是给徐渡打电话求救。其实对于程芝我一直觉得……算了……”律师欲言又止，张颜灵心有疑虑，但关系到案件和公职部门，她也不好意思多问。周恒有些惋惜地看一眼徐渡，又看向张颜灵：“徐渡当年失手，是因为那整整半年其间他因为程芝和徐有良精神紧张，到了最后算是激情作案。我们几个接手这个案子之后，都挺为他可惜的。”刘铮则更直白：“虽然我是法律从业人员，但我们私下里讨论，也都觉得现在的法律，尤其在面对家暴和性侵的时候，对女性的保障力度……是仍有待进一步讨论和完善的。如果钟珉和程芝对法律有信心，早早就选择报案，或许徐渡就不会有这场牢狱之灾。”检察官赵梦也看向张颜灵：“这个案子当年在咱们这个小县城挺轰动的。其实按照法律的量刑标准，徐渡的刑期应该更长。但徐有良成了植物人后，徐渡的姑姑作为徐有良唯一在世的亲人出示了谅解书，徐渡在水泵厂的邻居们也都给我们写了联名信，希望从宽处理。甚至后来徐渡他们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都找到我们，跟我们说他在学校里成绩优异，品性也没有问题。所以律师翻法条，我们综合案件的恶性程度，最后徐渡被判服刑一年。他也挺争气的，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还帮狱警优化了监狱设施，最后监狱领导提了申请，徐渡得到了减刑。”到了这里，当年徐渡坐牢的来龙去脉终于梳理得差不多。徐渡看着张颜灵做了最后的补充：“学校老师们虽然尽力帮我争取，但我毕竟触犯法律，不可能安然无恙留在学校了。没有开除，而是劝退，还保留了学位证，是当年老师们能为我争取的最好的结局。当时学校有位很欣赏我的教授，是孟叔叔的多年老友，通过他的引荐，我认识了孟叔叔。之后就有了去国外读研的机会，也得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笔天使投资，创建了微尘博物馆。再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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