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闻人曲便不再开口,任着自己的白棋被逼近死路,再无生气。灯花滴落,夜色已深,棋局已败,闻人曲失了兴致。“祝踏歌的掺和实属巧合,若不是他,你便早早死在围镇,也没有起义这些麻烦事。”闻人曲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句理由,没再看棋盘一眼,正欲找借口离去。然而此番贾想却不打算放过她。贾想道:“起义军业已兵临城下,您还不肯再说出实情吗?”闻人曲不语,她冷素的面容比贾想还要美艳几分。贾想却不管不顾地咄咄逼人道:“母皇,围镇起义一事真的是意外吗?”“你的伤还没好吧,”闻人曲不耐烦地披上绒氅,刺绣仙鹤栩栩如生,“朕把你留在此处疗养,不是让你过多揣测的。”贾想毫不在意地冷笑一声。说是静养,不若说是囚禁。贾想被陈乐行送至皇城当日,皇军首领见他尚有呼吸,举起长剑,就想再来一刀,他的这位生母可是冷眼旁观着。来往信件中的那一份亲昵早就被那一双漠视的银眸所化解。亦或是,六年前,那一份亲昵便无息消弭了。贾想不敢再拖延,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世界背后的谜团。他斟酌着,凝视着闻人曲逐渐缩小的背影,逐字逐句地问道:“三十二年前,围镇灵矿的发现不是偶然,是吗?”闻人曲的步履不歇,她不喜侍从,身侧永远只有两名婢女。“二十年前灵晶的出现,与祝千龄有关,是吗?”闻人曲不耐烦地拢了拢大氅,绕过珠帘,身形隐约。贾想知道自己戳到了关键点,不由得赤脚落地,拖着病躯,虚弱地追着闻人曲的步伐。他皮笑肉不笑:“你和祝踏歌并不是盟友,春半手中请函是真,奉您之命斩杀我亦是真。”贾想不知为何春半在之后为他抗命,但她假戏真做时砍的那一枪,仍让贾想对她建起了心防。闻人曲拿贾想没法子,停住脚步捏了捏眉心,看麻烦似的盯着他,其眼神中的憎恶程度,恨不得从贾想身上撕下一层皮。贾想却福至心灵。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亲子,是吗?”闻人曲的指尖一紧,在眉头掐出两道月牙印。她闭上眼,对身侧的侍女低声吩咐:“先下去吧,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放外人进来。”侍女们乖巧地低首退去。闻人曲转过身,伪装的母爱亦随之冰冷脸色褪去,她看向贾想的眼神堪称是憎恨。“是,”她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我从三十二年前就知晓了。”三十二年。说短的话,凡人的大半辈子就这般轻描淡写地蹉跎而去了,说长的话,于闻人曲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她漠然地注视着贾想,面前的青年与当年离去时变化并无两样,但以细微的神情之中,闻人曲仍然可以窥见些许不同。往日里,闻人想眼中总会带着一抹游离世外的淡漠感,而今早已褪去,被一种漩涡般的似水柔情吞没。压根不像闻人家的血脉。然而。闻人曲凝视着这一双生得与她如出一辙的银眸,颇有些恍惚。她似乎看到了闻人想尚且年幼时的眼神,那双天真的瞳眸与贾想的双眸逐渐重合。闻人曲瞬间感到毛骨悚然,但很快,她的呼吸便平息下来。虎毒不食子,但既非亲子,闻人曲就算下了死手又如何?暂且不杀,一是闻人想的躯壳,二是陈乐行搬出仞州高层说事,三则是局面如此,杀了贾想反而更为被动。但这些都不是让贾想跳到她头上动土的理由。养了半个月的仇人,闻人曲觉得自己算是仁尽义至了,她冷笑一声:“你占据了想儿的躯壳,朕杀了你,乃是天经地义,你还能有什么冤屈?”若祝千龄在此,便能惊诧地发现,闻人曲的冷笑与闻人想的冷笑一模一样,无论是嘴角弧度还是眼尾挑动,就好似耳濡目染间所继承下的面部表情。就如同祝千龄与贾想的冷笑一般。面对此句明晃晃的威胁,贾想并不买账:“就算闻人想没被我取代,你也会杀他,不是吗?”“你心中最属意的继承人,从来都是闻人歌。”贾想轻飘飘地落下结论。闻人曲嘴角神经质地抽搐着,她向来就不是什么脾性良善的人,不过是多年的帝王生活将她束之高阁,若是年轻时,闻人曲会毫不犹豫地把棋盘掀到贾想脸上。可惜对方是贾想,半个月前,砍自己一刀去坏她谋划的贾想。闻人曲眯着眼,她斟酌片刻,问:“朕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何那么笃定背后指使者是朕,而非祝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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