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芳娘是第二个,他本来要杀第三个,第三个是沈偃,可却落了个空。
如今阴陵侯被按在地上,他瞪大了双眼,眼里有一根根血丝,使得他双眼显出异样的猩红。
他呼吸愈促,听着薛凝剖开他的心思,扯出他的罪恶。
薛凝:“根本没有什么神明旨意,只有你内心畏惧,以及你所希望的,神迹。”
眼前的凶徒,不过是个怕死怕得发疯的老人。
生死之间,有人堪不破,以至于沦为魔念。
已患绝症,他发疯似想要什么神明之力拯救他。就如那些本来英明帝王,年老昏聩时,便开始问道炼丹,追逐一丝本不可能希望。
阴陵侯却蓦然嗤笑,厉声:“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哪怕薛凝这么说,阴陵侯也绝不会信,亦或者绝不会承认。
薛凝亦收了声,住了口,不再与之争辩。
有些人已入迷障,旁人再说什么,也听不进去,更不可能摆脱迷障。
更何况阴陵侯杀了许多人,如今被玄隐署拿住,也必不能有什么好下场。
待裴无忌押走了阴陵侯,那些玄隐卫士离开,沈偃深深呼吸一口气,合上眼。
今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袖下的手亦在轻轻颤抖。
今日白日里下那么大雨,傍晚天也黑得早,可如今到了夜里,月亮却冒了出来。
沈舟死的那个夜晚,月亮也是这样的亮。
一想到了这儿,沈偃的手也禁不住抖得更厉害。
他略一犹豫,扯下那枚钗。
沈偃难得动作粗鲁了些,几缕发丝散落下来,如此散在脸边。
这使得沈偃难得看上去乱糟糟。
薛凝抿了一下唇瓣,不知晓说什么才好。
沈偃又吐出一口气,说道:“阿婠很聪明,又在阴陵侯跟前侍疾,阴陵侯或许看不明白自己心思,可是阿婠却察觉到,她的义父已经疯了。”
沈舟的死被扯出来,刘婠临死前分明已经知晓并非赵少康下手。她常在阴陵侯身边,或许也窥出些蛛丝马迹。
薛凝也猜不透刘婠如何知晓的,但刘婠临死前显然也是查出了这个秘密。
“她不能,亦做不到大义灭亲,然后她问我想不想知晓大兄是怎样死的。这样曲折之间,于是我便能知晓真相。薛娘子,你说是不是如此?”
薛凝点点头,无论如何,刘婠确实有这么一层意思。
但刘婠显然还有其他的意思。
沈偃接着说道:“她与阴陵侯之间,多少有些情分在。当她将这枚发钗戴我头上,让阴陵侯看见,阴陵侯便会看到阿婠死前的请托。托她的义父杀了我,取了我的性命,因为我对她不够依顺,我竟敢和她讲道理。”
“阴陵侯或许以为听到神明声音,可是那不过是阴陵侯内心感情折射。无忌回到京城,给了他很大压力,到了今年开春,他更受不得无忌步步紧逼。阿婠死后,他更会心生忿怒。阿婠知晓他会怎样,明白应当怎样刺激他。”
沈偃喃喃轻问:“薛娘子,是这样吗?”
第105章105你跟刘娘子不熟?
这样的话问出口,沈偃也觉得没有趣。
他这是在为难薛凝,薛凝能怎么回答呢?
刘婠人都死了,以薛凝为人必然不大想说死人的不是。更何况纵然说了,也是令自己痛苦,这些薛凝都瞧得出来。
那么便只能是劝自己,劝说自己不必想太多,把人往好处想,亦或者坚信人性本善,相信刘婠对自己并无恶念。
相信阿婠只是暗示真相,并没有打心眼里盼着自己跟她同归同去。
无非如此。
他若想听些更刺激言语,那便可以去寻裴无忌。
裴无忌可以不留情面什么都撕出来。
那么他这样问薛凝,便显得有为难人了。
于是沈偃便说道:“薛娘子,你也不必说什么了,我心里明白的。”
他拼命压下自己嗓音里涩意。
月亮很好,亮晃晃的,让人微微有些晕眩。
他想着怎样劝走薛凝,街头还有玄隐卫士巡逻,也正好送送薛凝。而自己回了家,发生了这么些事,
云氏指不定还要扯着自己问几句,他还要应付母亲几句,安抚一下家中人心。
折腾这些过后,他才能回到自己房间,一个人呆在,然后慢慢的品味这一切一切。
薛凝却摇摇头,然后说道:“我想刘娘子死前,连她自己都顾不得,已经失了理智,不能用常情度之。”
“她已失了理智。”
“其实她明明知晓亲手杀霍娘子会留下无数破绽,可仍剪了手指甲,拿起弓箭,光天化日杀了霍娘子。她甚至已经顾不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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