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伸出手,奉上一枚护身符。
薛凝一见就知晓是自己写的,朱砂字迹歪歪扭扭。
来寻薛凝的妇人当然正是郭瑛。
郭瑛眼眶发红,不过几日光景,已生出白头发。但她并没有倒下,不依不饶,只盼为自己一双儿女讨回公道。
她膝盖挪前,容色愈切:“想来薛娘子也听闻这桩案子,可那田娘子证词如何能信?说是说她不大满意这桩婚事,可她毕竟是要嫁给唐济,她会替唐济说话何足为奇?她一个将要成婚女娘,真能说将嫁夫婿不是?那名声还要不要?”
说张禄是市井之徒,可难道田嬅证词便一定可信?
就凭田嬅是田中丞女儿,传闻里亲生母亲又是溧阳公主?
薛凝注意到郭瑛不但要咬死唐济,提及田嬅时眼底也流淌一缕厌憎恨色。
郭瑛先被休弃,又死了一双儿女,偏唐济要娶美娇娘,妻房还能助其前程。如此鲜明处境对比下,郭瑛显然要将将要疯。
郭娘子如今不过凭一口气撑着。
薛凝赶紧快手快脚将人扶起来,又让云蔻煮茶,又掏出手帕替郭瑛擦拭眼泪。
郭瑛道了谢,竭力使得自己显得有条理些。
薛凝:“我这儿虽不能直接接案子,但郭娘子若愿意,可先和我说一说。”
薛凝这样说,郭瑛也听出了一丝希望,飞快一点头。
她言语也急:“那日老张急匆匆来寻我,说出了大事——”
薛凝拍拍她手背,摇摇头,说:“咱们慢慢来,从头说起。郭娘子,咱们不如先说说,你从前夫君唐济,究竟是什么样人?”
郭瑛一怔,然后点点头。
薛凝不认得唐济,也不能知晓唐济为人,不过郭瑛是枕边人,自然知晓得更清楚些。当然如今郭瑛说话必会有偏向,薛凝也是要仔细甄别,也能从郭瑛这些言语里分辨出郭瑛的心思。
郭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要按市井坊间传言,
从前唐济跟郭瑛做夫妻时,据说也颇为恩爱。
这传言倒也不假。
唐济一心谋官,在家并不怎么做事,不过倒是挺会说话,至少情绪价值给得挺足。
按说他是看不上郭瑛的。
有的男子因为利益缘故娶了看不上的妻房,会冷着脸拿架子,认定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且会将这份委屈透出来。
但唐济不这样。
夫妻同床共枕,唐济还会说几句体己说,说郭瑛幸苦了,说这不过是暂时委屈,说会上进必会谋个前程。
女人有时要的就是那么几句话。
嫁了汉,指望不了他穿衣吃饭,但也盼自己辛劳被看见,被称赞,再来就是人生添点儿盼头,给上那么一点儿希望。
那么便算辛苦些,也并不觉得苦了。
郭瑛云英未嫁时,她未跟唐济相看前,原想避了这唐郎君的。
唐济名声也不是差,别人也不说唐济人坏,可都说唐济爱痴心妄想。唐家二老原本最疼唐济这个儿子,但因唐济求官花了许多银钱,故家里吃不消,其他几个子女也闹着分家。
分了家,唐济所分那份家资也花得精光。
郭瑛觉得唐济不踏实,不是过日子的人,本要拒了媒人。
可后来见了唐济,她又改了心思。
唐济样貌堂堂,确实生得不错,再来唐济也能言善道。
聊了天,她便对唐济生出可惜之情,觉得唐济是个不疯魔不成活的性子。
她有点儿仰慕这个男子,只觉得全世界都不信他能出头,但自己想信一信。
女人总有这样情怀,认定在一个有能力男子最无助、最可怜时伸出援手,那么必然打动对方内心,得到对方感动。
更何况唐济还是个很会说话的人。
新婚之夜,唐济轻轻揭开郭瑛盖头,言语柔柔:“阿瑛,而今我一事无成,你却偏肯嫁我,也是我的福气。看来上天待我,也是颇有眷顾的。”
那时红烛高烧,郭瑛面颊泛起娇羞,心里亦涌起甜蜜。
而今郭瑛却容色枯槁,她已擦干了眼泪,可更多泪水却是淌落。
郭瑛瞪大眼睛,任由泪水淌落,不觉说道:“他只是个,早就会利用人的,骗子。他还是屠夫、凶手,没良心的畜生!他是个畜生!”
郭瑛胸口轻轻起伏。
薛凝这时倒没有劝了,一个人受到重大的打击,总归是要发泄一二。
“他与那个田嬅脏到一处,肮脏龌龊,恶心之极!我只想一想这对狗男女,我便恨不得让他们都死了才是。”
薛凝倒是并不意外,就像她之前窥见郭瑛面上对田嬅的憎恶,而今郭瑛又这样辱骂。
薛凝轻轻说道:“你认为唐郎君是个畜生,不仅仅是唐济,你觉得田嬅也掺和进这件事?”
郭瑛抿紧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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