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苏琼月出来,见到她还在,眼前一亮,加快几步走到了她身边:“苒苒,我今日也没有其他事可做了,不如我送你一程?”
作为宫中女史,傅苒去东宫并不如她来这里方便,所以点点头道:“好呀。”
空中还飘落着濛濛的轻雨,回廊下的地面也浸润了水汽,变得湿滑冰凉。
苏琼月挽着她的手,眼帘半垂,明艳的面容上仿佛都沾染上了这种朦胧的愁绪,像被冷雨浇过的牡丹花。
最初的时候,从洛阳宫来到建康宫,对苏琼月而言,不过是从一个囚笼到另一个囚笼罢了。
姑母或许想让她远离即将到来的风暴,可是人对于故土和亲人的精神依赖,并不是远离就可以割舍的。侍奉沈太后对有些后妃来说或许是件清苦的差事,但对她来说,反而是心灵的慰藉。
回到那些佛经之中,就像对现实的一种逃避。
“苒苒,你不厌倦宫廷吗?”
苏琼月问她,但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带点儿自嘲意味地露出了笑容,“我忘了,不该问你的。”
“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你对什么都不会厌倦,在哪里都能找到乐趣。你和崔娘子,或许才是一样的人。”
“……是吗?”
傅苒怔了片刻。
本来她可以很容易接上这个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却迟疑了一瞬。
按理说,她对当女官的生活当然说不上特别满意,但也没有太反感,至少也是份有用的工作,所以不至于到厌倦的地步,毕竟她本身就非常随遇而安。
可是苏琼月这样问,又让她突然之间感到有点不确定起来。
对一切都坦然接受,究竟是因为崔鸯那样发自内心的豁达,还是因为,她始终把所有经历都当成一段短暂停留的旅途?
当这个任务结束的时候,她真的能够毫不动容地抽身而去,把途中的全部都抛之脑后吗?
她还无法真正回答这个问题。
她也就没有回答,语调轻快地岔开了话题:“苏姐姐,你最近做操了吗?”
苏琼月一愣,然后扑哧笑了:“做了,你天天叮嘱我,我当然要照办了。”
傅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
按原著发展,苏琼月以前虽然经历过各种虐心,但身体还是很好的,只是来了建康之后,因为亲人去世的打击太大,加上可能的水土不服,身体状况才骤然恶化下去。
所以从一来这里,她就拉着苏琼月开始锻炼,注意饮食,经常散步疏解郁气。
经过一番努力,女主现在体质依旧倍儿棒,毫无生病的迹象。
说起来,也就是苏琼月容易精神内耗,经常伤心这一点改不了。但这是性格问题没办法,从虐身虐心到只有虐心……也算是进步吧。
到了尚书内省的附近,傅苒停下脚步道:“送到这里就行了,苏姐姐,你回去一定要保重身体。”
距离没多远,她就懒得另外撑伞了,朝苏琼月一笑,轻盈地从伞下跑了出去,没入濛濛的雨丝中。
苏琼月目送她冒着细雨跑到檐下。
背影纤秀,如同风中的青荷,却不受雨水阻碍,有种盎然的生命力。
看着那道身影,苏琼月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
*
“太子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傅苒在萧徵面前坐了下来,来了建康,她对萧徵的称呼也就随着他的身份从世子变成了太子。
“长宁,”萧徵叹了口气,“你再也不肯唤我一声阿兄了吗?”
他说到此处,不免露出了怅然的神色:“你果真还是不能原谅阿兄。”
但可惜傅苒无法弥补他的遗憾,因为她实在不是萧长宁,对这种凭空冒出来的亲缘关系接受无能。
她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食案上精致的菜肴,试图扭转这种莫名抒情起来的气氛:“你是来邀请我一起吃饭的?”
萧徵没有否认,微微侧过脸,向她示意桌上那道看起来就很诱人的炙烤羊肉:“今日的羊炙,用了北朝使团新贡的茴香炮制,我想你也许会喜欢,便让人备下了。”
南北之间虽然对立,但不是完全没有交流,既有使节往来,也有商旅互通,可以说是维系着微妙的平衡。
“我刚刚得知了洛阳传回的情报,近日以来,北朝局势大变,咸阳王以谋逆罪伏诛。”
萧徵执起银箸,姿态文雅地夹起一片烤得香气扑鼻的羊肉,放到傅苒面前的餐碟上,语气如往常一样听不出情绪,好像只是在和她随意聊天。
“如今的那几个辅政之臣中,真正手握大权的是清河王。”
他稍稍停顿,状似不经意地看向傅苒,眼中带上了一丝探究。
在他离开北朝前的那一次刺杀,他没有再向长宁提起过,不论是过程、主使,还是可能的目的。
但萧徵心里一直明白。
这个人要在宫中有足够的地位,才能调得动羽林,才能以那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置他于死地。
然而君王年幼,太后无为,当权的咸阳王要拿他作为筹码,没有理由在交换到合适的利益之前就要翻脸,这不符合常理。
所以有理由,也有能力对他动手的,只有那么一个人。
清河王晏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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