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月望着她专注的脸,唇微微一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最近几个月以来,她时不时会听到家里其他人议论,清河王的手段愈发酷烈,牵连越来越广。
与刺杀相关的人或许可以理解,但他掀起的波澜实在太大了些。
她从家仆口中听闻,西市处刑之地,那些青石板的缝隙里,血色已经深深浸透,呈现出洗刷不去的红褐色,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简直难以想象面前这样柔软的人,是怎么和她这个越来越疯狂的弟弟生活下去的。
“日头太晒了,我们进去说话吧。”苏琼月敛去眼底的忧思,伸手轻轻拉过傅苒,引着她走进阴凉的内室。
清凉的阴影笼罩下来,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熏香。
傅苒坐下,双手放在膝上,稍微酝酿了一会,因为她今天来找女主,主要是为了坦白事实的。
“苏姐姐,”她终于深吸一口气,带着歉意看向苏琼月,“其实谢公子当年会忘记那些事,也是因为我的错。”
苏琼月一脸疑惑,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傅苒继续把蛊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已经和晏绝解释了一次,所以再对苏琼月说的时候,措辞都酝酿过了。
苏琼月听着面露惊讶,傅苒最后道:“……就是这样,真的很对不起,你和谢公子错过,我觉得也有我的原……”
“苒苒!”苏琼月先前沉默,听到这一句,却忽然打断了她的话,神色严肃起来,“你千万别这么想!”
她微微前倾身体,语气带了几分坚定的认真:“关于景逸的事,我独自想了很久很久,从建康那五年,到如今重逢。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在我自己身上。”
傅苒愣住了,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说出了好不容易坦白的心事,苏琼月声音渐轻:“过去,是我太怯懦了,我害怕面对他的拒绝,所以总是不敢靠近,习惯性地选择回避。那时候萧郎君待我极好,我对他……也并非全无动心。”
“何况,即使没有这些,我也不可能嫁给景逸。”她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姑母不愿意我嫁到谢家,她与东郡公兄弟都关系不睦,怕的是刘姨一走,我在谢家的日子不会好过。对我来说,如果是姑母反对的,我便没有办法心安理得接受。”
傅苒没想到她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茫然地攥紧了袖子:“那现在,苏姐姐又是因为什么依然不能接受呢?”
苏琼月低下头,苦涩地笑了。
“世上这样多的遗憾,哪里是说补全就能补全的,时过境迁,景逸不再是从前的模样,而我,到底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
日头渐渐西斜,眼看待的时间差不多了,苏琼月把她送到小院的门口。
傅苒刚迈过门槛,几个侍卫就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垂首对她行礼道:“王妃。”
这些基本上都是晏绝的近卫,被派来保护她,或者说跟随她。
多数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晏绝都会自己陪着她,偶尔没有的时候,也一定会派人保护。
虽然傅苒也不知道在苏家庄园里她会有什么危险,但为了让他减缓一点不安,她还是没有拒绝。
在重重保护下,她终于到主道入口的时候,一辆车早已经等在那里。
傅苒看了一下日头,心想他果然还是早来了。
算了,早来就早来吧,她都习惯了。
她习以为常地进了车厢,在晏绝身边坐下,跟他说了今天看见和发生的事情。
想到满院漂亮的花草,傅苒有些感叹:“苏姐姐现在,应该是越来越接近她想要的那种安稳幸福了吧?”
晏绝牵住她的手,低低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是么?”
她的目标越近,离去的日子也就越近。
不管他如何试图拖延,那一天终究会到来,如同一种漫长的煎熬,逐渐侵蚀着心肺的毒药。
思绪涌起的瞬间,他心中忽而涌出一丝难言的躁戾。
分明只要杀了苏琼月,她的任务就不可能完成了。
她会留下来,但也因此而会讨厌他……可是无论如何,她会留下来。
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念头一闪而过,带来心头尖锐的刺痛。
他最终只是闭上眼,静静地吻上她的侧脸。
*
夜色降临。
书房的烛火跳跃着,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傅苒安静地靠在软榻上,翻着自己手里的书,晏绝坐在书案后,批阅堆积的奏章。
他在她面前向来毫无保留,奏章就那样摊开着,她偶尔抬眼,就能瞥见上面的字句。
很多奏章措辞激烈,依稀可以看出,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攻讦的意味。
傅苒看着看着放下书:“这上面写的……”
“都是胡说的。”他一顿,用手覆盖了那些不太好的字样,“别相信他们。”
傅苒当然不会为了别人的指责就说什么,只不过有点担心他。
见她已经合上了书,晏绝索性推开奏章,把她拉过去,依恋地环在她腰身上。
“对了,苒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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