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放仍旧坐在她的床的正中,右腿压在左腿上,右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揉着下颌,若有所思,很是自在。
杨仪想问他为什么山奴跟丫头没看见他,话到嘴边又停下“既然是二哥哥请旅帅来做客,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给人发现了怎么办”
又一想“二嫂子现在已经回去了,即刻就会发现你不在,到时候必定会四处找寻你还是回去吧”
薛放哼了声,似笑非笑“你倒是跟我装起没事人来了那你不如先指点指点,如今我是该叫你杨先生好呢,还是杨大小姐。”
最后四个字说出来,莫说薛放,杨仪自己都觉着有点儿耳不顺。
“我、”杨仪低头想想,该怎么解释又有什么可解释的,她的身世一塌糊涂,她的经历不堪回首,“旅帅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罢了。”
薛放一下子跳起身来“你说真的”
杨仪不由后退了半步。
薛放盯着她,方才等她的时候,他想了很多事,比如自己从羁縻州一路追回来,比如在金陵的时候,跟杨登于冷波巷门口的会面。
当时杨登说“到苏州办差,有件私事”
虽然他回京后听闻杨家的嫡出小姐回来了,也明白杨登当时说的私事大概就是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可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人就是杨仪
他想起在金陵城外,远远地看到杨登白淳一行人,以及队伍中的马车,电光火石中他浅瞥了眼,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悸动。
现在想来,竟是两度跟她擦肩而过。
不,不对,还有一次。
薛放盯着杨仪“秦淮河上,灵枢陪着的人,是不是你。”
杨仪一惊,没想到他突然会提这件事,当知道了薛放出现在金陵的时候,她也曾想过,那把史二爷扔下河的或许是薛放,但只是一想而已。
如今他这一说,显然是真。
“是我。”杨仪回答。
薛放生生地吞了一口气“你在那里做什么”
杨仪迟疑了会儿“听曲儿。”
“你”薛放伸手指着她,手指有点发抖“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在做什么”
杨仪眨了眨眼。
“我在拼命地找你,你却在那里听妓女唱曲你真大出息了杨易”
“小声点,”杨仪有点紧张,往窗外张望了眼,才低低又道“那不是妓女,是唱曲的花娘。”
“你还挺懂的,嗯你不如大给我讲讲,你还知道些什么”薛放瞪着她。
“我”杨仪叹了口气“我只知道这个。”
薛放道“你还只,你比我懂得还多呢你这样,知道去秦淮河上听花娘唱曲,兴许还干了别的你竟然是杨家的大小姐我不敢相信你莫不是、男扮女装又来招摇撞骗的吧”
薛放越说越觉可疑,目光从杨仪面上向下。
杨仪察觉他在注意哪里,脸顿时窘红了“旅帅”她急忙侧转过身,欲盖弥彰地抚了抚衣袖。
薛放望着她的侧影。
淡淡的柳眉,低垂的长睫,过于秀气的下颌,还有那过于纤细的脖颈,因为微微低头,后领口向外敞开,把一点柔顺白皙的后颈半隐半现,倒像是引人伸手过去摩挲摩挲。
他的喉结不由吞动了两下“你别跟我支吾,”脑袋一昏,几乎忘了自己的初衷,“为什么要瞒我。”
“不是要瞒着,而是我根本没想过要回来,我自认不是杨家的人。”
“那为何还是回来了,还跟俞星臣那个混蛋合谋骗我”
杨仪听到“合谋”,蓦地回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瞥向薛放。
薛放被她一瞧,不知为何竟有些委屈“你难道不知道他捏造了多少哄人的故事笏山那边的所作所为就算了,金陵的时候我明明已经找上门去,他竟然能说什么你是安衍伯的孙子捏造了一大通,我回京之后,马不停蹄找安衍伯,他却又举家搬迁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要追出京去”
杨仪有点怔,她不晓得俞星臣跟薛放说的谎,甚至连薛放去找过俞星臣都不知。
但她能听出薛放的委屈忧烦,也能想象他找不到自己下落时候的焦急无措。
当时在金陵道上,她还诧异他怎么走的那么快,片刻也不停留,现在想想
杨仪没有再说什么,而只是主动走近薛放。
她试着伸手,在金陵道上扑空的手,轻轻地握住他的袖子“别恼了是我错了。”
很轻的一句话,很少的几个字,很微不足道的动作。
薛放却突然觉着鼻酸。
他猛然转身,张开双臂一把将杨仪拥入怀中。
起初薛放在意的是她的生死,后来寻温英谋确信后,他又担心她落入诸如俞星臣之类的“仇人”手中,一想到她或许会被折磨,吃尽苦头,求救无门简直像是钝刀子在割他的心。
“你知不知道、”薛十七郎吸了吸鼻子“我有多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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