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难道现在要和冯水分手吗?蒋山抱着冯水,鼻子猛地一酸。冯水还在他怀里掉着眼泪,掉着掉着就开始亲他,一下一下地,能够到哪儿就亲哪儿,隔着衣服也要亲,和着眼泪也要亲。她就是要亲,在外面不能亲,那她在家里就要亲个够,要一直亲,一直亲,一直亲。现在这种情况,谁知道蒋山会不会突然反悔。到时候她就连在家也亲不了了。她不要。不要……冯水越想越想哭,越亲眼泪越多,终于,她胸口难受得再也受不了,翻起身压着蒋山,伸手抱着他的脖子,还没来得及说出想说的话,就埋在他颈窝大哭起来。“哥……”“你亲亲我……”“我想你亲……”冯水一哭,蒋山的眼泪也忍不住了,他平躺着抱着冯水,一只手放在她后背,一只手在她后脑勺轻轻摸着,流着眼泪,偏过头在冯水侧脸一下一下亲着,很轻,很慢,但不停。冯水哭得更厉害,也一下一下地亲他的脸。她咽喉涩得发痛,话也说不出来,声音也发不出来。她骑在蒋山身上,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一个咸咸的,湿润的,无声的吻。接长长久久的吻。做长长久久的爱人。不要分开。流言蜚语,也不要分开。好不好?哥。蒋山还是没有和冯水说要分开的话。他说不出,他舍不得,他一想到要和冯水分开,从此再也不能亲冯水,再也不能抱着冯水睡,甚至……冯水还可能会再也不理他,不和他住在一起,永不相见。他心痛,他难过,他受不了。他还是要想办法留住冯水。他是个自私的哥哥。都知道前方没有路了,却还是要带着妹妹一起。除非……妹妹先不要他。否则他一定不要放手。时间辗转来到十月初,中秋和国庆再次连在一起,冯水所在的工作室没有安排加班任务,正常放七天。上次的事还是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但蒋山已经不再执着于要开店,也不再执着地非要留在这里,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如果真的不得不离开,那就直接离开吧,反正他只要冯水,只要有冯水,别的东西有就有,没有也就算了。从头再来就是,他又不是没有一无所有过,更何况现在他还有冯水,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冯水,绝对不是一无所有。至于蒋家湾,蒋二全和冯春梅还有蒋狗儿和小花,都是他和冯水的家人,照冯水的说法,只要把他们记在心里,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家人,而且无论他们将来搬到哪里,都会把他们的牌位和照片拿上,都有牌位照片了,那就是实打实的、看得见摸得着的在一起,没必要拘泥于蒋家湾的那几个坟堆。而且实在想看,那就偶尔回来看看嘛,就那么几天,他会保护好冯水的。什么牵挂什么限制,只要他不在乎,就通通为难不了他。他就是要和冯水在一起,什么都阻止不了。只是他暂时还没想好今后具体作何打算,想趁着现在还能挣钱的时候尽量多挣些,以后带着冯水离开,日子也好过些,假期七天,他只选了中秋和两人生日这两天休息。八月十五和十六在假期的第四天和第五天,前三天冯水都跟着蒋山一起去店里帮忙,蒋山给别人拔火罐扎针,她就在旁边帮忙递工具和看时间。店里生意越来越好了,除了以前陈奶奶带来的几个老主顾,又添了一些新顾客,都说他的手艺好,每天排着队也要等着他扎针拔火罐。休假前一天准备回家时,蒋山把休假通知贴到门口,还有人专门走回来看,看到只休息两天,这才安心地走了。蒋山只是笑笑,关了门骑车载冯水回家。冯水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身体贴着,脸也贴着。这是她知道这段恋爱无法公开后,在外面唯一能和他这样拥抱的时候。长大一点都不好。冯水最近总这样想,明明小时候都可以随时抱的,怎么长大了就不可以了。明明哥哥还是那个哥哥,妹妹还是那个妹妹。只是长大了而已,又没有变。人们也奇怪,小的时候要让兄妹感情好,长大了却又要她们保持距离。为什么?或者……必须这样吗?如果不听人们的安排,会怎样?蒋山在前面骑着车,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难过,有气恼,还有对镇上人的怨怼,但……又没办法完全去怨他们。毕竟有时候这些人也挺好的,比如药店老板招他做学徒,比如这些顾客愿意来他的店铺照顾生意,比如照相馆老板给他和冯水送照片,又比如买菜时遇到认识他们的人,会被多送两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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