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握着朱笔的手一顿,眉头微蹙,没抬头:“说。”
“方才景仁宫的瑞喜来报,”苏培盛躬身到底,“皇后娘娘经章太医诊治,已有一月身孕。”
“唰”的一声,雍正手中的朱笔落在奏章上,晕开一团痕迹。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愕:“你说什么?皇后有孕了?”
“是,瑞喜说,章太医刚诊断出来的。”苏培盛不敢抬头,只垂首回话。
皇上怔在龙椅上,半晌没言语。
皇后的年纪他自然清楚,快四十的人了,竟还能怀上龙胎?这可真是……
他搁下朱笔,起身时龙袍的摆角扫过案几,带落了一本奏折。
“摆驾!”他沉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诧异,“去景仁宫!”
“嗻!”苏培盛忙应声,转身往外传旨,脚步都比往常快了几分。
养心殿外,瑞喜还候在廊下,听见传旨声,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半截。
他望着圣上的明黄仪仗浩浩荡荡往景仁宫去,忽然觉得,这秋日的风,似乎都比往常暖了些。
皇上一行人自养心殿出来,脚步便带了几分急切,径直往景仁宫方向赶去。
明黄的仪仗在宫道上匆匆移动,御前侍卫的脚步声踏在金砖上,发出沉稳而急促的回响。
连廊下的宫灯都被带起的风拂得轻轻晃动,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迫切。
景仁宫的檐角挂着新换的鎏金铃,风过处,叮当声清越却不张扬。
恰如这宫中的布置——虽无翊坤宫那般满殿金翠的华贵,却处处透着中宫的端方。
案上供着时新的蜜橘与文旦,青瓷瓶里插着两枝晚桂,空气中浮动着清甜的果香与淡雅的熏香,合着殿角自鸣钟的滴答声,倒有几分难得的宁和。
皇上踏入内殿时,皇后正半倚在铺着明黄锦垫的软榻上,见圣驾到来,忙要起身行礼,却被皇上抬手按住:“躺着吧,仔细身子。”
他在榻边的玫瑰椅上坐下,目光落在皇后脸上——许是孕吐耗了精神,她往日里透着威仪的面容此刻添了几分苍白,鬓边的赤金簪子衬得肤色愈发清减。
殿内一时静了,只有香炉里的沉香丝丝缕缕地往上飘。
皇上望着她搭在膝上的手,那双手正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倒像是寻常人家盼着夫君关切的妇人,少了些中宫的疏离。
“听瑞喜说,”他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讶异,“你有孕了?”
皇后微微颔首,声音放得柔缓:“方才章太医刚诊过脉,确是有一个月了。”
她抬眼看向皇上,眼底藏着一丝期盼,“臣妾也没想到,这把年纪了,还能……”
“好好好!”皇上连说三个好字,抬手抚了抚御座扶手,指节叩着紫檀木的纹理,“这是天大的喜事。”
他心中其实并无多少少年夫妻的雀跃——成婚多年,早已过了为子嗣狂喜的年纪。
只是这嫡子二字,分量终究不同。
今年宫里有孕的妃嫔已算不少,富察贵人、惠贵人、谨贵人和菀贵人,这算上皇后,已是五位。
多一位阿哥原不算什么,可若这是嫡子……
皇上的目光掠过窗外的宫墙,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三阿哥资质平庸,难堪大任;四阿哥虽聪慧,也得先皇喜欢,可终究是庶出。
若皇后真能诞下嫡子,这储位之争,怕是又要起波澜了。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看向皇后苍白的脸,沉声道:“既怀了龙胎,就得安心静养。”
“宫里的事繁杂,你暂且歇着,六宫事务,先让华妃协理吧。”
皇后心中早有计较,闻言柔顺地应道:“全凭皇上做主。”
“臣妾如今只求腹中胎儿安稳,别的事,原也顾不上了。”
皇上又问了些饮食起居的事,皇后一一回了,说章太医开了安胎药,剪秋正让人在小厨房煎着;
说近来总想吃些酸的,御膳房刚送了些青梅来。
话里话外都是寻常的絮语,倒比往日里商议朝政时多了几分暖意。
“那你好生歇着,朕晚些再来看你。”皇上起身时,又叮嘱了句,“药煎好了趁热喝,别凉着。”
皇后欠身谢恩,目送圣驾离去,直到殿门合上,她才缓缓靠回软榻上,指尖轻轻覆上小腹。
窗外的桂花香飘进来,混着安胎药的苦涩气,竟也生出些踏实的滋味来。
她知道,这嫡子的名分,是她后半生最坚实的依靠,只是这宫墙里的路,从来都不好走,往后的日子,更得步步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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