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奴的口令,吸气——憋住——用力!”
可这生产之事,从来由不得人。
沈眉庄本就是首胎,初经产痛,哪里懂得如何借力,只凭着一股蛮劲咬牙硬撑;
更兼她自承恩有孕以来,身子便一直孱弱,虽有沈母入宫后精心调理,饮食汤药不曾怠慢,气色好了许多,可底子终究是薄的。
几番用力下来,早已浑身脱力,额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淌进脖颈,后背的中衣都浸得透湿。
“小主,再加吧劲儿!”
“胎位是正的,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稳婆急得额上也冒了汗,一边喊着口令,一边示意奶娘赶紧递上参汤,“快给贵人灌口参汤提提气,可不能泄了力!”
彩月忙用银匙舀了参汤,小心翼翼地送到沈眉庄唇边,轻声哄着:“小主,喝点参汤补补力气,您再坚持坚持,小阿哥或小公主就该出来了。”
沈眉庄勉强张了张嘴,参汤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却只换来片刻的缓劲,紧接着又是一阵更猛烈的绞痛袭来。
她失声痛呼,指甲几乎要嵌进沈母的手心里。
沈母疼在心里,却只能强作镇定地拍着她的背:“眉儿,娘在这儿呢,别怕,稳婆说了就快了,再使劲儿!”
存菊堂内,灯火通明,宫女们端水递帕,脚步轻捷却有条不紊;
殿外,太监们屏息等候,宫道上的脚步声、风声,都仿佛被这产房中的紧张气氛所笼罩,只盼着能早日传来母子平安的喜讯。
储秀宫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安陵容半倚在铺着貂裘的软榻上,手轻轻覆在隆起的小腹上。
窗外的雪光映得窗纸发白,檐角的冰棱垂得老长,看着就让人觉出几分寒意。
“主子,存菊堂那边动静不小,小海子刚从那边回来,说惠贵人已经进产房了。”
雪松捧着个手炉进来,低声回话,“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让剪秋姑姑去了;”
“说是皇上也得了消息,应该快到了。”
安陵容指尖捻着串菩提子,闻言微微颔首:“知道了。这雪天路滑,我这身子确实不便挪动。”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雪松:“雪松,你替我去咸福宫走一趟。”
“将前些日子绣的那些虎头鞋等物件带上,只说——”
她轻抚小腹,“太医嘱咐需静养,不便亲往,遥祝惠贵人顺遂安康。”
雪松应声:“奴才记下了。只是……要不要再备些别的?”
“不必了。”
安陵容浅浅一笑,眼底却藏着几分深思,“你去了那边,仔细看着些,稳婆怎么理事。”
“太医如何诊脉,产房里的规矩章程,都记在心里。
“回来一一跟我说清楚,尤其是……”
“生产时需注意的忌讳和应急的法子,别漏了半点。”
雪松这才明白过来,忙道:“奴才晓得了。”
“主子是想……”
“我这胎月份也不小了,”安陵容抚着肚子,声音轻缓却笃定,“多知道些总是好的。”
“这宫里生产,从来都是过鬼门关,自己多做些打算,才睡得安稳。”
雪松点头应下,又取了件厚披风裹上,踩着廊下的积雪往存菊堂去。
储秀宫离存菊堂本就不远,可雪地里路滑,走得慢,待她到了存菊堂外,正听见产房里传来沈眉庄压抑的痛呼声,心不由得跟着一紧。
守在外间的小太监见是储秀宫的人,忙通报了沈母。
沈母出来迎了,接过雪松递上的礼单,客气道:“有劳谨嫔挂心,回头我一定跟我们家小主说。”
“我们小主本想来的,只是月份大了,太医说不宜劳累,故让奴才代劳。”
雪松福了福身,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过廊下候着的太医和稳婆,“奴才也不懂别的,就在这儿等着,若有能搭把手的,尽管吩咐。”
沈母见她懂事,便让她在耳房等着。
雪松借着倒茶的功夫,仔细瞧着稳婆进进出出,听着她们低声议论“宫口开了几指”“该用些催产的汤药了”,又看太医不时进去诊脉,出来时跟沈母低语几句,把这些都一一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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