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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真纪没那么容易被安抚，她问：

&ldo;既然这样，那为什么爸还被留在警察局？让他回家不就好了？&rdo;

守心想，真纪姊好像在一天中憔悴了许多。她的眼下浅浅地浮现出黑眼圈。以子还比较有精神。

&ldo;还有很多困难，我慢慢说给你们听，&rdo;以子说道。她从随身大皮包里取出折叠着的信笺，是佐山法律事务所专用的信笺。

&ldo;我的脑筋不好，所以特别请佐山律师写的，这样才能跟你们解释清楚。&rdo;

车祸发生的绿二丁目十字路是大造很熟悉的地方，那是从干线道路进到住宅街唯一的一条道路，路口的东南方是大型儿童公园，东北方是施工中还覆盖着帆布的公寓。西北和西南方的角落是普通住宅，西北角落的屋子一楼是香烟铺，面对道路，各有二口自动贩卖机和公共电话。发生车祸后急驰而来的巡逻警察就是利用那个公共电话叫救护车。

&ldo;警察这么快就跑来啦？&rdo;

&ldo;嗯，正巧就在附近巡逻，听到撞击声，立刻飞奔过来。运气真不好。老爸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吧，被警察一大声斥喝，他自己好像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do;

&ldo;难道他还揍了警察不成？……&rdo;真纪睁大眼睛问。

&ldo;倒没这么做，不过，差一点呢。那警察好像是个年轻人，很容易冲动，所以，爸很快被逮捕起来。&rdo;

&ldo;太过份了！&rdo;真纪脸部扭曲。

&ldo;姨丈怎么会这样乱了手脚……&rdo;守吞吞吐吐地说道。

&ldo;嗯，是很严重的车祸呢。况且，爸到现在为止，都没发生过事故。虽然曾被轻微擦撞，但他绝对有自信不会撞到人的。&rdo;

菜送上来以后，没人动手。以子催促着孩子趁热吃掉。

&ldo;那么，车祸的整个状况是怎样？那也是爸不对吗？我不这么认为……&rdo;

以子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ldo;根据佐山律师的说法，那还不知道呢。&rdo;

&ldo;什么叫做不知道？&rdo;

&ldo;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车祸现场目击者。我所说的是在那种发生车祸后会挤在闹哄哄现场的人。没有人当场看到爸撞了那女孩！&rdo;

以子疲倦地抚着额头，继续说：&ldo;女孩又已经死了。&rdo;

&ldo;爸自己怎么说？&rdo;

&ldo;说是那个女孩‐‐营野洋子小姐突然冲了出来。十字路口上爸要行驶的方向是绿灯。&rdo;

&ldo;那么，一定就是这样子的了。爸不是会撒谎的人。&rdo;

真纪虚张声势地说道。但她自己也知道这种话在警察局是不管用的。

&ldo;还有，&rdo;过了一会儿，以子继续说道：&ldo;营野小姐是在被送往医院途中的救护车上死亡的。在很短的时间里还有意识，好像还说到车祸了呢。&rdo;

&ldo;说了些什么？&rdo;

以子的眼睛俯视着餐桌，沉默不语。守和真纪对望了一眼。

&ldo;她呓语般地不停重复说着『太过份了、太过份了，真是太……』听说刚才提到的那个警察、救护人员都听得很清楚。&rdo;

太过份了、太过份了，真是太……那句话，飘散在三人围坐着的餐桌上。守感到一阵寒意。

&ldo;爸说，营野小姐冲出来时，他企图闪避，但已经来不及了，号志是绿灯。警察不这么想，说法完全不同，再说也没人亲眼看到。佐山律师说情况很艰难。做了现场调查后，爸到底以多少时速开车、在哪里踩了煞车、在哪里停住，警察全都可以知道。可是，在发生车祸瞬间，号志灯是红还是绿，菅野小姐真的是自己冲过来的吗，警察也不知道。&rdo;

&ldo;……那会怎样？&rdo;真纪小声说道：&ldo;这样下去，爸会怎样？&rdo;

&ldo;还不能下结论，&rdo;以子强调：&ldo;不能。&rdo;她望着信笺，正在想该怎么接下去，然后，她说话了：&ldo;像这样，找不到对爸有利的证据，而爸的话又不被采信的话，就不可避免会被捉进监狱了。因为，爸是职业司机，对方又死了。&rdo;

真纪双手蒙住脸，守问道：

&ldo;如果不是这样，如果出现对爸有利的证据，那会变成怎样？&rdo;

&ldo;不管怎么样，我想，要不起诉也很难。可能会采取『略式命令请求』（注），即使判决也是判缓刑吧。我和律师商量的结果是尽量朝这个方向努力，和我们想的很不一样呢。&rdo;

以子勉强挤出笑容：&ldo;怎么说，都是爸没注意到前面，运气糟透了。很熟悉的一条路，而且是在十点过后不见人烟的地方……&rdo;

以子望着两个孩子的脸，催促道：

&ldo;哪，快吃！就算爸也一定会吃饭的。听说他那儿吃的不是盖饭之类的。&rdo;

真纪动也不动。好不容易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问道：

&ldo;就一直这样吗？不能回家吗？调查结束后不能让他回家吗？爸又不会逃……&rdo;

&ldo;我也试着问过了……&rdo;

&ldo;真太过份了！&rdo;

以子眼睛望着信笺说：

&ldo;交通事故，对方死亡的话，一般来说，是拘留十天。会被拘留也是没办法，爸碰到的事又不算特别状况。差不多都是这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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