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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我把枪放进口袋。那是一把能装六发子弹点二五口径自动手枪。里面的子弹射光了，应该是在不久前，但不是在刚才的半小时内。

法尔布鲁克太太很有兴致地问：&ldo;这枪用过吗？但愿没有。&rdo;

&ldo;为什么没有？&rdo;我声音平静地问，脑子却在飞快地转着。

&ldo;它就扔在楼梯那儿。&rdo;她说，&ldo;毕竟，人们有些时候还是会用到枪的。&rdo;

&ldo;一点没错。&rdo;我说，&ldo;但这也许是克里斯先生的口袋破了洞。他不在家，是不是？&rdo;

&ldo;哎哟，&rdo;她摇头，很失望，&ldo;这就是他不对了，他答应给我支票我才来的‐‐&rdo;

&ldo;你是什么时候打电话给他的？&rdo;

&ldo;嗯，昨天晚上。&rdo;她皱起眉头，不喜欢我问这么多。

&ldo;他一定是被叫出去了。&rdo;

《湖底女人》第四部分《湖底女人》第15节（3）

她盯着我那双褐色大眼睛中间的某一点。

&ldo;这样，法尔布鲁克太太，&rdo;我说，&ldo;我们别在这儿瞎扯了，不是我不喜欢跟你聊天。也不是我愿意这么说：你没有开枪杀了他吧‐‐为了他欠你三个月的房租？&rdo;

她非常缓慢地在椅子边缘坐下，舌尖舔着猩红嘴唇上的裂痕，&ldo;哦，你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你真是太可恶了。你，刚才不是说这枪没用过吗？&rdo;她生气地说。

&ldo;枪都会被用，也都装过子弹。但这一把里面没子弹了。&rdo;

&ldo;哦，那么‐‐&rdo;她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又闻了闻她那只沾了油渍的手套。

&ldo;好吧，算我说错了，开个玩笑而已。克里斯先生出去了，这房子你也找过了。你是房东，所以有钥匙，对不对？&rdo;

&ldo;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rdo;她咬着指头说，&ldo;也许我不应该这么做。但我有权利看看我的东西怎么样了。&rdo;

&ldo;嗯，现在你看过了。你肯定他不在家吗？&rdo;

&ldo;我可没看冰箱和床底下。&rdo;她冷冷地说，&ldo;我按门铃他不应，我就在楼梯上喊他，然后到下面的客厅，又喊了一下。我甚至偷偷看了卧室。&rdo;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一只手在膝盖上扭着。

&ldo;嗯，就这样。&rdo;

她高兴地点点头，&ldo;对，就是这样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rdo;

&ldo;万斯，&rdo;我说，&ldo;弗罗&iddot;万斯。&rdo;

&ldo;那万斯先生，你是在哪家公司工作？&rdo;

&ldo;我现在没工作，除非是警方又束手无策了。&rdo;

她吃了一惊，&ldo;可是你刚才说是来追讨车子的分期付款的。&rdo;

&ldo;那只是兼差，临时的。&rdo;

她站起身，直视着我，冷静地说：&ldo;这样的话，我想你现在最好立刻离开。&rdo;

&ldo;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先四处看看，说不定你漏掉了什么。&rdo;

&ldo;没这个必要，这是我的房子，请你离开，我会很感谢的，万斯先生。&rdo;

&ldo;如果我不走，你是不是得叫个人来赶我走？坐下，法尔布鲁克太太，我只是看看，这把枪有点怪。&rdo;

&ldo;我说过我发现它躺在楼梯上。我什么都不知道，关于这枪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这辈子从来没开过枪。&rdo;她打开一只蓝色大袋子，抽出手帕擦擦鼻子。

&ldo;那是你说的，我不一定相信。&rdo;

她伸出左手可怜地指着我，那样子就像《东林怨》1中那个误入歧途的妻子。

&ldo;噢，我真不该进来的，&rdo;她哭着说，&ldo;这样做真让人讨厌，我知道，克里斯先生会发火的。&rdo;

&ldo;你不应该让我发现这把枪里没子弹。本来是你掌控全局的。&rdo;

她一跺脚。这场面就差这一幕，这下齐了。

&ldo;哦，你真是可恶至极的家伙，&rdo;她大叫，&ldo;你胆敢碰我一根汗毛！你胆敢向前踏一步！我不想再跟你待在这屋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人‐‐&rdo;

她哽住了，就像根塑料绳忽然从中间啪地断裂。然后低下头，拿起紫色帽子和所有东西，往大门跑。经过我时她伸手想推开我，但距离不够，我没动。她猛地开门，一直跑到街上的人行道上。门缓缓合上了，除了关门声之外还听得见她急促的脚步声。

我用指甲敲着牙齿，手指关节顶着下巴，仔细倾听着，周围没有动静。但我手上有一支可以装六发子弹的自动手枪，子弹被射光了。

我大声说：&ldo;这房子里很不对劲！&rdo;

房子现在是彻底的死寂。我走过杏黄色的地毯，走过通楼梯的拱门，伫立一会儿，再仔细听着。

我耸耸肩，轻轻地走下了楼梯。

《湖底女人》第四部分《湖底女人》第16节（1）

下面一层客厅的两端各有一扇门，中间还有两扇并排的门。其中一扇是亚麻白的衣柜，另一扇锁住了。我走到尽头察看那间空余的卧室，百叶窗紧闭，没人住过的迹象。我折回大厅走到另一头，进入第二间卧室。里面有一张大床，一条牛奶咖啡色的地毯，还有棱角分明的浅色木制家具。化妆台上有一面匣形镜子，镜子上方是一盏长形萤光灯。角落里玻璃面的桌子上立着一只水晶猎狗，旁边是一个装香烟的水晶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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