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说笑了,老身一个妇道人家,又不会舞刀弄剑的,怎么会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这把剑的剑身上刻有苏霸两个字,想必苏霸应该是此剑的主人。苏大娘的夫君也姓苏,他们二人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想那苏霸,一定是个响当当的英雄人物。只是老身孤陋寡闻,以前从未听说过此人。况且老身的夫君只是一介草民,哪有机缘与之结识?更谈不上有什么关系了。天下同姓之人多了,只不过碰巧了。”
苏刘氏越是这样说,林世杰越是深信不疑。他肯定苏刘氏是知道此剑的来历,也应该知道苏霸和陈重这两个人的,甚至有可能还认识他们。只是,她为何要否认,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只有揭开她的身份,才能知道答案了。
“苏大娘这家客栈开了有些年生了吧,看这房屋案几都陈旧了。”林世杰开始没话找话了,希望在闲谈碎语中找点线索。
“是啊,这家悦来客栈在这已经有二十多年了。”
林世杰在心里算计:陈重家的灭门案也有二十多年吧?不对,师傅去年说的是二十九年前,那到今年有三十年了。那苏霸死了有多少年?好像是林信出生那一年,苏飞接任的坞主。那就是十六年。跟这家店好像扯不上关系。
这时候,林世杰脑子里灵光一闪:等等,苏霸、陈重,刘梦云,苏刘氏居然与其中两个姓都重合,这么巧?会不会她就是刘梦云?但是,刘梦云是陈重的妻子啊,如果是她,不是应该叫陈刘氏吗?
林世杰现在也理不出个头绪,只好暂时作罢。他起身对苏刘氏行了个礼:“多谢苏大娘的款待,晚辈告退了。”
“小郎君请自便。”苏刘氏做了一请的手势。
林世杰回到楚翁身边坐了下来。楚翁疑惑地问道:“那位大娘为何要叫你过去?”
“她想看看我身上背的这把剑。”
“哈,一个老妇人竟然也喜欢舞刀弄剑。林小郎君,你这把究竟剑有何不同?”坐对面的一个马车问道,林世杰记得他姓丁。
“这还用说,林小郎君这把剑肯定是把宝剑。”另一位马车夫抢答道。
林世杰只是笑笑,没有做出回答。
另外一边案几旁的三个人都把眼光投向了林世杰。显然,两个马车夫的对话被他们听到了,也引起了他们的好奇。然后他们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
林世杰竖着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虽然听清了他们的谈话,却一句话的意思也没听出来。他们说的不是汉话。
过了一会,那位穿灰衣的汉子走到了林世杰的身边轻声说道:“这位小郎君,身上背的可是麒麟剑?”
“正是。壮士有何见教?”林世杰心想,这又是一个为剑而来的。不知他与这剑是否也有关系?
灰衣汉子又问:“是当年的铸剑师陈重所铸的那把麒麟剑吗?”
“不错,就是陈重铸造的麒麟剑。”
“能不能请小郎君移步,我家少主也想见识一下这把麒麟剑。”
这个时候,楚翁和两个马车夫也用完了饭,跟林世杰打了个招呼先回房去了。
林世杰也很想知道那少年的身份,见邀也就欣然允诺。起身随灰衣汉子来到少年的案几旁。
“在下林信字世杰,不知小郎君和两位壮士如何称呼?”林世杰先自报家门,看看对方的反应。
灰衣汉子和黑衣汉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声。少年人却满不在乎地开口道:“小弟拓跋珪。”
林世杰一听,大吃一惊。眼前这个少年,就是那个十五岁就复国,建立了北魏,成为南北朝时期北朝的第一位皇帝的一代雄主拓跋珪吗?
“是代王的后人?”林世杰有点不敢相信,于是发问确认。
“不错,小弟确系代王之后。”
林世杰心头算了一下,拓跋珪生于公元三百七十一年,今年正好十一周岁。眼前的少年看上去比这个年龄要大一点。不过,人家草原上的孩子喝羊奶吃牛羊肉,比汉族孩子长得高长得壮也正常。看来,真的是那个拓跋珪。
“在下是贺兰部的贺兰成,这一位是我的阿弟贺兰明。”灰衣汉子也自我介绍道。
“林兄请坐。”拓跋珪请林世杰在他对面坐下。
林世杰已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这拓跋珪不是应该在塞外草原吗?怎么犯险跑到关中来了?不怕被苻坚发现给扣留吗?
拓跋珪似乎看穿了林世杰的心思,不等林世杰问,他自己先说了:“小弟此来,是想看看中土的山川风貌,民俗民情。数年前,小弟也曾来过,是被人押解送到长安的。当时年纪太小,什么都记不清了。”
“殿下就不怕被大秦扣留吗?”林世杰提醒道。
“大秦天王宽厚仁慈,不会为难我这样的小孩子。”拓跋珪镇定自信地说道。
林世杰将剑从身上解下,递给了拓跋珪。
拓跋珪将剑拔出,贺兰兄弟也凑了上来。
“这剑真是寒气逼人,多瞧上几眼竟然有种让人血脉喷张的感觉。真是一把好剑。”拓跋珪赞道。
“我听闻此剑一共铸有两把,苏霸和陈重各拥有一把。不知这一把是谁的?”贺兰成问道。
贺兰成居然知道有两把麒麟剑,这倒有些出人意料。林世杰听逍遥翁说过,世人大都只知苏霸手中有一把,并不知道陈重手里也有一把。
林世杰还没来得及回答,拓跋珪先开口了,他指着剑身上的字说道:“这剑身刻有字,一定是剑主的名字。这上面刻的是什么?”
除了林世杰,他们都不识字,所以都盯着林世杰,等他回答。
“刻的是苏霸。”林世杰缓缓地说出这几个字。
“这么说是苏霸的那把剑了。苏霸死之后传给了苏飞。苏坞毁了之后,苏飞下落不明,这剑如何到了你的手里?小郎君与苏飞是何关系?”贺兰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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