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弟?”我更加弄不懂了,“他弟弟为什么要杀他?”
他笑着摇头:“你的好奇心又来了……”叹了口气,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当年韩国公欲立世子,柏青和柏烨都在韩国公的考虑范围之内,且更偏向于柏烨当世子,他们这两个俩明争暗斗,使尽了手段要当韩国的接手人,柏烨当时还是个安分人,地位很尊崇,却不知怎地却看上了一个风尘女子,柏青便拿此大做文章,并私底下派人把这个女子抓了起来,柏烨这个情种因担心自己心爱的女人遭柏青毒手,就主动的放弃了世子之位,柏青当上了世子,但依旧没有放过那女子,也不知给那女子灌了什么**汤,那女子最后跟了柏青,抛弃了柏烨,成了柏青的夫人,柏烨的嫂嫂,想来,这柏烨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女子世出风尘,自是没有寻常女子那样通晓情理,瞧着柏青当上了世子,便再也瞧不上柏烨了……”
“然后呢?”我追着问。
姬澈瞪了我一眼,我尴尬的低下了头,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也不是好奇心,只是,这话总不能只说一半吧??多吊人胃口!!
“然后,柏烨看透了那女子,也看透了自己的哥哥,表面上很顺从柏青,暗地里韬光养晦,蓄积势力,准备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世子之位,可柏青也是个精明人,自是晓得柏烨不可能这样简单就乖乖的从此做回那个安分人,一直也都是多有防备,柏烨安分惯了,脑子自然是没有柏青灵活,几番努力不成,便想到找人直接除了柏青。”
“他就找到了你?”
姬澈点了点头,“早在好几年前他就找到我了,虽然那时候我也很想除了柏青,但是却一直没有空闲,今日抽出了身,又途径韩国,便想着把这件早该办的事给办了。”
“所以你就连夜潜入王宫,杀了韩国世子??”
“当然不是了,柏烨出的价钱很高,我想这本就是自己该办的事,顺带着卖他个人情,顺手也劈下了那个负他心的女人的脑袋,算是杀一送一,他这买卖做得也不亏……”
他说得云淡风轻,我听得心惊肉跳,顺手也劈下了那个负他心的女人的脑袋?这也算顺手?
他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叶凝,世界上很多事都是无法避免的,比如我去截你,若不叫阿狼率领它的部族除掉靖国的八千军队,我如何带得走你?若不击退羽华,我如何带得走你?有时候杀掉拦路的人,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乱世里,不是你拿着剑,就能自保得了的,有些事,无法避免,无法逃避,无论你想不想做,都得做,为的,只是能有一条命,可以活下去。”
他这话说的不假,杀戮,有的时候,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就像暮辰,就像数年前北燕国和魏国的那场战争,如果不击退魏国,如果没有数万军队掩埋在黄沙,北燕国也不会有之后几年短暂的安宁。
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代价,姬澈想带走我,保住我的性命,就必须得有那八千的靖**队的生命来换,就必须击败羽华,就必须一路承受靖国黑流星杀手团的追杀,这是我人身安全的必须条件,这一切本来是该由做为当事人的我来承担,如今,却落在了姬澈的头上。
虽然他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这跟柏烨倾心的那个风尘女子有何干系?和柏青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要想杀死柏青,就必须先杀死那风尘女子?就和他想羽华的手里带走我,就必须杀了那八千靖**队击退羽华一样?
我并非怜惜那风尘女子,柏烨为了她放弃了世子之位,也就等于放弃了之后韩国的江山,一个男子为了她做到了这步境地,而她却背叛了柏烨,当起了这个能够为了她放弃天下的男子的嫂嫂,原因竟只是因为柏烨没能成为世子,却不知还是因为她柏烨才没能当上世子,这等女人,若是换成是我,也是会杀了的。
我只是不明白,姬澈说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那也就是说他杀了柏青,就无可避免的要杀死那女子?
我想了好一会儿,心里才出现一丝明朗,问他:“听你这话,在你杀柏青的时候,那女子是和柏青处在一处?”
想来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那句话了,如果姬澈在杀柏青的时候,刚刚好那女子也在柏青的身旁,这厢姬澈杀了柏青,那么见到他行凶的女子自然是留不得了,一并杀了也合乎情理。
没想到姬澈却摇了摇头,我刚刚才为想明白而得了几分窃喜的心情又瞬间垮了下去,既然姬澈杀柏青的时候,那女子并没有在柏青的身旁,那他怎么还找着那女子去杀?世子的府邸可不是菜市场,可以任人顺便走来走去,难不成只是因为他是杀手?杀人是他糊口的营生?又或者说只是因为他说的顺手?不让柏烨这桩买卖做得亏?
可如果只是为了买卖不亏的话,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因为谁也不会给自己加活干,而且还是在价钱已经定了的前提下给自己加活干。
姬澈悠悠然的问我:“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想了一会儿,回道:“因为我没有找到为何要杀那女子的理由,难道只是因为你做事公平,不让柏烨的这桩买卖做得亏了,或者,只是因为顺手?”
他笑了起来,“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我杀那女子自然是有杀她的理由了,要么有人给钱买她的命,要么她得罪了我,要么她妨碍了我,不然平白无故的我干嘛给自己身上增命债?”
我挑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的确做什么事都得有理由,他救我是因为还暮辰的情,暮筝嫁给了断袖的二哥是为了他手中的冰莲,不爱女人的二哥娶暮筝是为了暮辰手中的兵符,那他杀那女子是为了什么?有人花钱买她的命?她得罪了姬澈?还是什么地方妨碍了他?
哎,虽生了一颗强悍的心脏,却没生个强悍的脑子……
姬澈见我这般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终于是对我主动的道出了原因,他一边撑船,一边看着银江两岸的景色,缓缓说道:“柏烨安分的太久了,有些优柔寡断,虽然那女人已经是他的嫂嫂,他也看透了,可是早就在心底生了根的人,怎么可能所忘了就忘了?我担心他一时脑子又转不过来,又去招惹这个女人,到时候即便是韩王看得上柏烨,可个人原因里又纠结于这个嫂嫂,朝中的百官难免会有闲言风语,我知道他狠不下心杀了那个女人,所以,帮帮忙了……”
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我露出了笑容:原来既不是有人买那女子的人头,也不是那女子得罪了姬澈,而是因为这个女子以后会妨碍柏烨的大事。
“你倒是很助人为乐的。”我阴着脸色笑道。
姬澈只是笑了笑,叹了口气:“世间多少痴心人,覆了天下覆不了心,凭他这般拖拖踏踏,处处留情又优柔寡断,没什么用处,成不了什么大事。”
“那你还帮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很知趣的低下了头,我这话说的,真是太没水平了,果然,姬澈就在一旁笑道:“收钱做事而已!”
我,头低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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