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里可是您的大殿。”我别开萧天辰恶心的目光,一字一句狠狠道。
“要你来教训朕?!”萧天辰见灵玉公主藏在我身后,大手一挥龙袍,眼睛里的怒火要冒出:“灵玉,你藏在她身后作何?难不成是忌惮父皇?朕子嗣众多,但自你出生以来,便独宠你一人,你如今畏惧父皇,却同一个外人亲密至此,成何体统?”
看来这金丝蛊唤醒后便能让萧天辰暴露本性,他一直对我严加防备,现盛怒至此,可算是说出了心里话!没错,在萧天辰的心中,我自始至终都只是萧家的外人。
我内心没有波澜,甚至因萧天辰的失态而隐隐有些激动。我心里很清楚,要想让金丝蛊完完全全地控制萧天辰,就必须要让他时刻处在没有防备的状态。
倒是灵玉公主躲在我身后,止不住地嘤嘤啜泣。她害怕旁人听到,努力克制自己,声音小得却只有我能听到。
我的心陡然像冬日的坚冰融化一般,软得不像话。即使是萧天辰的女儿,但灵玉公主始终天真善良,我要赶紧护着灵玉公主,离开萧天辰这老狐狸!
趁着有个丫鬟前来换茶,我抓紧机会道:“皇上,灵玉公主并非畏惧您。她躲藏于我身后,乃是因为灵玉公主近来身体有恙。皇上,灵玉公主该要回府上休息片刻了。”
萧天辰听到这话,对灵玉公主的恶气悉数转移到我身上来。
他轻蔑的眼神盯紧我,像是要将我抓裂撕碎。我淡然回视,心底里没有一丝畏惧。金丝蛊已然唤醒,现如今萧天辰的生命,全然掌握在我手里!
只是明面上,我还是要圆好这借口,毕竟宫里人多嘴杂,一个不留神,谁知道哪个下人就会将我出卖。
萧天辰必然也想到此,那换茶的小丫鬟大抵是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倒茶的手都颤了颤。
萧天辰看到有丫鬟过来,脸上勉强带了些和气,道:“哦?既然公主不适,不如就在这宫中住下,让太医为你医治。”
灵玉公主停止了啜泣,依然低着头道:“父皇,不必了,今日小女已在府中觅一良医,身体已经有了好转,就不牢父皇费心了。”
我连忙补充道:“皇上好好养身体,灵玉公主的病,交与我便是,朝廷事多,这样的事,您不必担忧了。”
那丫鬟倒罢茶,慌忙退下。
萧天辰捋捋胡子,道:“那既然如此,女儿,你就回去好生养病吧。”
“女儿谢过父皇。”灵玉公主听到要走,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栗。
我也随之告退道:“那我和灵玉公主改日再来探望皇上。”
萧天辰颇为不耐烦地摆摆手,连告别的话都懒得同我们讲。
灵玉公主扯着我的衣袍,紧紧跟在我身旁。
我伸出手,拉住灵玉公主的手,紧紧攥了攥,给她力量。我加快步伐,带着灵玉公主,小碎步出了那宫殿。
刚一出那宫殿,灵玉公主便如泄了气般,软在我身上,道:“谢谢……刚才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灵玉公主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小心留意着周围有没有来人,然后对灵玉公主说道:“这里不安全,先回府上。”
灵玉公主点点头。我们二人,赶紧来到马车上。马车一路颠簸,车夫快马加鞭,没过一会就回到了府上。我和灵玉公主来到堂屋,待下人都下去后,灵玉公主气得手发抖,呜咽道:“父皇那眼神,当真是要将我吓个半死!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我轻轻抚摸灵玉公主的背,企图平缓她的心绪。
灵玉公主的抱怨还在继续:“刚刚可真惊险,幸亏你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个借口,要不然还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我轻拍她的背,道:“灵玉公主,我们已经回到府上了,快别再担心了。”
灵玉公主点点头,然后问我道:“那金丝蛊你可已经唤醒了?”
我望着灵玉公主的眼睛,点头示意。灵玉公主喜不自禁,适才的惊恐也消了三分:“太好了,否则下次我真不敢去探望父皇了。他那眼神似吃人的禽兽,我,我从未见过那般眼神。”
说到此,灵玉公主的眼神又暗淡下来。见此,我心想,要赶忙找个事情做,转移灵玉公主的注意力。眼神一瞥,我看到木桌上那镶金玉杯,灵机一动,对公主说道:“灵玉公主,快别再念着此事了。出去奔波半日,我有些渴了,不如我们去小厨房泡茶。”
我没有骗她,今日唤醒金丝蛊,实在太消耗我的体力。在萧天辰那又没有饮茶,这会我的嗓子已经要冒烟了。
灵玉公主听出我声音沙哑,不好意思道:“那我们快去,方才你听我抱怨一路,真是难为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灵玉公主。”我淡淡笑了笑,然后和灵玉公主一起到了小厨房。
小厨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沏茶用的器具,一样也不少。
沏茶是有讲究的,平日里跟着萧景耀,都是看他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泡茶。如今和灵玉公主在这小厨房里,倒颇有几分闲适安逸。我悄悄打量灵玉公主,发现她大概已经忘却萧天辰的事,正聚精会神盯着我手里的茶杯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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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集中精力在这茶上。
若要沏壶好茶,首件要紧之事便为温杯。我用热水,把那绛紫茶壶和镶玉金杯的里里外外都洗了个干净。壶温杯热,茶便有了灵魂。
灵玉公主看我这般熟练,赞叹道:“没想到你还精通沏茶呢。”
我抿唇笑了笑,也不言语,而后用木勺将茶叶拨进尚还温热的茶壶中。茶叶选的是上好的西湖龙井,约摸倒进三勺半茶叶后,茶壶的底已经被盖得满满当当。
我收起木勺,然后倒进大半壶开水进去。茶叶刚一遇到滚烫的开水,便透出沁人心脾的清香来。我赶忙将这些水倒掉,第一遍这些水,只能先算作洗洗茶叶。我换了另一壶稍稍冷却后的热水,满满当当倒了一壶进去。然后盖上壶盖。茶香袅袅,顺着细长的壶嘴冒出,直直灌进鼻中。
灵玉公主欣喜道:“这茶叶果真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我看到灵玉公主展露笑容,顿觉欢欣鼓舞,呷了口茶入嘴细细品味,茶香清甜爽口,顿觉口鼻生香。
“灵玉公主可觉心情放松些?”我问道。
灵玉公主起身,环在我身旁走了一圈道:“茶香果真静心,我已然平静。”
看到灵玉公主心绪缓和下来,我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一闲下来,我这才注意到,灵玉公主今日的裙子布料上等,颜色、款式均是难得一见的佳品,我问道:“灵玉公主,这是何时买来的裙子?可真是好看。”
女孩子家,天生就对这类话题感兴趣,我这么一问,打开了灵玉公主的话匣子:“你可真有眼光,这是前一阵,宫里的绣娘给我新做的裙子。听说这布料是上等的七彩羽毛线,在阳光下能闪闪发光,没阳光处虽是普通颜色,但这暗纹乃点睛之笔。下次那绣娘再来我府上,我定要让她帮你也剪裁些布料来,给你做一件这样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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