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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乳牙齿轮（第1页）

小满把第五颗乳牙放进铁皮盒时，金属扣环发出的不是“咔嗒”声，而是指骨相叩的脆响。父亲遗留的骨戒碎片在盒底发烫，碎面上的“止”字裂痕里，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透明的骨油——那是阵法彻底同化阵眼胚胎的标志。

玄关的鞋柜传来细碎的抓挠声，她蹲下时，看见门缝里挤出几缕蓝布纤维，与“蓝姐姐”的衣角完全一致。打开柜门的瞬间，整排运动鞋突然变成骨瓷靴，鞋跟处嵌着的，正是三天前失踪的同班同学小宇的趾骨。

“小满，该上学了。”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却带着明显的机械感。小满转头，看见母亲切菜的手背上浮着骨纹，案板上的番茄汁凝结成符文形状，而锅里翻滚的米粥，米粒全是微型的指骨。

她摸了摸校服口袋里的铁皮盒，盒盖上的指骨地图正在自动更新：代表小宇的红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厨房下水道的位置——那里此刻正传来“咯啦咯啦”的磨牙声，像是有人在用锯齿状的恒牙咀嚼骨瓷。

教室的梧桐树在晨风中发出“哗啦哗啦”的响，不是树叶摩擦，而是每片叶子都变成了骨片，叶脉是风干的韧带。小满走进教室，发现黑板上用骨粉写着新的课表：“第一节课收集第六颗乳牙第二节课校准骨钟齿轮”。

“小满你来啦！”前座的玲玲转身，嘴角沾着骨粉，本该换牙的空位处，新长出的恒牙呈三棱状，分明是指骨的横截面，“蓝姐姐说，我的乳牙可以借给你哦，只要你让我摸摸地底下的骨头……”

玲玲的书包突然掉出个布包，里面滚落着七颗带血的乳牙，每颗牙面上都刻着同班同学的名字。小满认出其中一颗带着缺口，正是上周摔断门牙的浩轩的——而此刻浩轩正趴在桌上，颈后凸起一块指骨状的异物，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同学们，翻开《骨钟乐理》。”陈老师推门进来，她的马尾辫变成了脊椎骨串成的骨链，教科书封面是风干的人皮，“今天我们学习如何用乳牙校准齿轮，注意看——”

她举起的教鞭是根完整的指骨，尖端指向黑板上的阵法图，圆心处画着的正是小满的轮廓，七颗乳牙对应着七个齿轮。当教鞭点在“第六颗乳牙”的位置时，教室后方的储物柜突然炸裂，弹出具骨化的孩童躯体，胸腔处的阵眼正好能嵌进一颗带血的乳牙。

小满感觉到自己的第六颗乳牙在松动，牙龈传来的不是疼痛，而是快感——那是阵法在提醒她，该收集最后两颗乳牙，完成骨钟的齿轮拼接了。她望向窗外，看见便利店的老板正在给孩子们分发“骨瓷糖”，糖纸是用韧带编织的，里面包着的，分明是成人的指骨碎块。

“午休时去槐树巷。”蓝姐姐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小满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着的自己，嘴角裂开的弧度与蓝姐姐完全一致，“那里有个转学生，她的乳牙是‘逆生齿’，能让骨钟的齿轮倒转哦。”

槐树巷的老槐树下，扎双马尾的女孩蹲在排水沟前，用树枝拨弄着漂浮的骨片。小满走近时，发现女孩校服上的校徽正在融化，露出底下刻着的“亡骸骨血阵”中心符文——那是百年前初代阵眼的标记。

“你就是新来的小羽？”小满伸手，指尖的骨纹与女孩校服上的符文共鸣，“蓝姐姐说，你的乳牙能让时间永远停在夏天。”

小羽抬头，左眼蒙着白翳，正是十年前苏然被拖入阵眼时的特征：“你爸爸是不是叫陆沉？他的指骨还在钟楼的齿轮里呢，我听见它们在说……”她突然露出锯齿状的恒牙，“说你是第二个蓝姐姐，是能让整个世界变成骨瓷的人。”

排水沟的水面突然沸腾，七具微型骸骨从水中升起，每具骸骨的腕骨上都系着与小满同款的丝带。小羽的乳牙“啪嗒”落在地上，滚向小满的脚尖，而这颗乳牙的齿根处，刻着陆沉的名字——那是守阵人骨血形成的印记。

“接住啦，新的阵眼小姐。”小羽的身体开始透明化，露出背后墙面上的指骨地图，小满的位置正在中心发亮，“当第七颗乳牙嵌进齿轮，骨钟的指针就会指向‘永远’，到那时，所有的人都会变成不会腐烂的骨瓷，永远陪着我们玩……”

话音未落，小羽化作一堆蓝布衫，底下露出的指骨手链自动套上小满的手腕，每颗珠子都是历代受害者的乳牙。小满捡起地上的乳牙，发现齿根处的血孔正在渗出骨油，与她掌心的符文完美契合——这正是阵法需要的“逆生齿”，能让时间在骨钟的齿轮里无限循环。

回家的路上，小镇的建筑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便利店的玻璃变成了骨瓷，透光处能看见里面的顾客全是骨化的人形；医院的十字标志裂变成指骨交叉的形状，急诊室门口，体重秤上的“7kg”字样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新刻度——“0kg”，那是骸骨彻底成型的重量。

小满站在镜前，看着自己的第六颗乳牙脱落，齿根处露出的不是牙龈，而是细小的指骨芽。铁皮盒里的七颗乳牙开始自动排列，在盒底拼出完整的骨钟图案，而中心位置，正是她的倒影——此刻的她，瞳孔深处已没有人类的情感，只有阵法运转的冰冷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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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学会让骨钟永远转动了。”她对着空气呢喃，指尖划过镜面上的符文，“只要收集齐七颗逆生齿，把每个孩子都变成齿轮，时间就不会再走，我们就能永远住在骨头做的城堡里……”

窗外，乌云再次聚集，这次云团的形状不再是普通的积雨云，而是巨大的骨钟轮廓。小满看见云层中浮现出历代守阵人的身影，他们的手臂都指向她，而在云团核心，父亲陆沉的指骨正在组成新的钟摆，永远朝着“第七声”的方向摆动。

当第七颗乳牙落地的瞬间，整个小镇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运转的骨钟齿轮。小满抱着铁皮盒走进裂缝，看见无数骨化的孩童正在齿轮间奔跑，他们的乳牙闪烁着微光，为骨钟提供着永远不会枯竭的动力。而在齿轮的最深处，蓝姐姐的身影终于清晰——那是百年前初代阵眼的本体，也是阵法在血脉中种下的永恒种子。

“欢迎回家，新的钟摆小姐。”蓝姐姐张开双臂，露出胸腔处的阵眼，正好能嵌进小满的七颗乳牙，“现在，让我们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让所有的人都成为骨钟里最漂亮的齿轮……”

小满微笑着点头，将乳牙嵌入阵眼。刹那间，骨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小镇的天空彻底变成骨瓷质地，而地面上的所有活物，在钟声中逐渐骨化，成为齿轮的一部分。最后一刻，小满摸了摸手腕上的指骨手链，发现每颗珠子都刻上了新的名字——她的同学们，她的母亲，甚至远处钟楼里父亲的指骨，都成了阵法永恒运转的燃料。

骨钟的指针停在了“永远”，而在钟体深处，一行新的刻字缓缓浮现：“第二十六个十年，阵眼胚胎进化为‘骨钟之主’，从此，时间是齿轮，世界是骨瓷，所有活物都是永远转动的祭品”。

梅雨季的第49天，镇口的骨瓷路牌突然浮现新字：“外来者止步，齿轮不容裂痕”。穿灰西装的男人摘下墨镜，指尖抚过瓷面上凸起的指骨纹路——那是他在警科院研究十年的“亡骸骨血阵”标志，此刻却以如此诡异的形态，出现在这个地图上从未存在过的小镇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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