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威瞳孔骤然收缩,冰冷的视线瞬间锁定陈海丰的动作,身形未动,周身气场已绷紧如满弦之弓,蓄势待发。
“少爷!放过阿真……我……我这条老命……你拿去!”陈海丰的嘶吼比之前更加凄厉、更加绝望,裹挟着彻底崩毁的疯狂。
最后一个“来”字,已似濒死野兽的咆哮,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话音一落,他那只沾满污血的手,已死死攥紧了那柄短刀的刀柄!凝固的血块在他指下碎裂。
没有一丝犹豫!
他将沉重的刀尖猛地调转!
那双爆凸的、充满疯狂与最后哀求的眼睛,死死钉在罗敷威脸上,仿佛要将这最后的影像刻入地狱。
不待对方出手阻止,一声凄厉的呜咽从陈海丰喉中挤出,手臂带着玉石俱焚的狠绝,将那冰冷的刀锋,刺向了自己剧烈起伏的咽喉!
“噗嗤!”
锋刃入肉的闷响,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鲜血,犹如决堤的暗红泉涌,猛地从他的指缝和刀口处喷薄而出,溅射在冰冷的瓷砖上,也溅在了罗敷威赤裸的脚边,温热粘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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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丰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几下,瞪大的眼睛,瞳孔中的光芒迅速涣散、熄灭。
他保持着握紧刀柄的姿势,直至身体彻底瘫软下去,再无生息。
只剩下汩汩涌出的鲜血,在死寂中无声地流淌,诉说着这位昔日枭雄的末路悲歌。
罗敷威的脚步,停在血泊前一步之遥。
他怔住半晌。
看着那曾经在帮派酒宴上拍着他肩膀、豪爽大笑、被他称为“陈叔”的男人;看着这个在权力更迭的暗夜里眼神闪烁、暗中布局的对手;看着眼前这具为了儿子甘愿自戕的、渐渐冰冷的躯体。
一股难以承受的疲惫,仿若冰冷的深海暗流,从四肢百骸,到灵魂深处,渐渐将他淹没。
不仅仅是身体的虚脱,更是因为这数年来在刀尖上行走、在阴谋中周旋、在背叛与复仇的漩涡里挣扎,日日夜夜累积的孤独与沉重。
所有的算计,所有的杀伐,所有的快意恩仇……在这一刻,终于都失去了原有的深刻,只余下无边的空洞与深沉的倦怠。
结局即定,浴池内的厮杀声随之停歇。
冯家的打手们浑身浴血,喘着粗气,沉默地清理着修罗场。
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破碎的玻璃,倾覆的器物,被染成暗红的池水……这里已是人间地狱的具象。
向天揉开腿上的酸麻,一瘸一拐地走近,目光扫过地上的陈总管,又落在沉默如山的罗敷威身上。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一叹,伸手用力拍了拍面前人湿漉漉、冰冷僵硬的肩膀,无言。
罗敷威缓缓弯下腰,动作略微迟滞。
他缓缓伸出手,摊开掌心,注视着那柄沾着暗红血珠的爪刀。
刀身沉重冰冷,透着天人永隔的陌生疏离。
他机械地摩挲着刀身,指腹抹去残留的血迹。
随后阖上冷眸,对身后满目疮痍的炼狱,对这血色之夜的无言结局,再无心力去应对。
“终于,”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浸透了深重的疲惫,是对向天,亦似对自己所言,“终于结束了。”
落下最后一个字,他转过身,拖着自己仿佛灌满了铅、被抽空所有力气的身体,一步,一步,踏过粘稠的血污和碎裂的玻璃残渣,朝着浴池那扇被撞得扭曲变形、通往外部世界的沉重木门走去。
赤足踩在冷硬湿滑的地面,留下一个个暗红的印记,走出深渊的烙印。
……
夜风,裹挟着城市特有的浑浊气息与一丝凉意,猛地灌入,冲淡了身后浓得令人窒息的血腥。
身侧自有人为他披上厚重的毛呢风衣。
罗敷威深深吸入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痛肺腑,却也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缓步走出那地狱之门,未曾回首。
会所之外,霓虹依旧闪烁,编织着都市迷离虚幻的假面。
一辆线条冷厉、通体漆黑的豪华轿车,静默地停泊在街角,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后座车门无声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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