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谷营地深处,篝火舔舐着沉沉的夜色,将疲惫士兵们晃动的影子拉长,扭曲地投在简陋的营帐上。空气里弥漫着硝烟、铁锈和劣质金疮药混合的苦涩气味,这是洛家残军刚刚经历一场小规模遭遇战后留下的印记。主帐内,云烬正俯身在一张粗糙的北狄边境布防图上,指尖划过蜿蜒的墨线,指关节处残留着白日里反复锤炼“折梅手”留下的微红印记。跳跃的火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下投下浓重的阴影,也映亮了她眼中深潭般的冷寂。营地很安静,只有篝火的噼啪声和远处伤兵压抑的呻吟。这份寂静,在子夜最深沉的时刻被无声撕裂。没有任何示警,甚至连一丝风声都未曾改变。帐外值守的两名暗哨,身体在黑暗中软软滑倒,连一声闷哼都未曾发出。一道比夜色更浓稠的影子,渗过营帐的缝隙,将一件沉重的物事轻轻放在帐中的地面中央——一个雕工繁复的紫檀木箱。箱盖上,一只狰狞的兽首在火光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獠牙毕露,正是谢狰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标志。箱盖上没有片言只语,只压着一枚早已干瘪的苦艾香囊。那香囊边缘染着暗红,像一块凝固的污血,散发着谢狰身上独有的危险的气息。洛云烬的心,在看清那兽首与香囊的瞬间,沉入了冰窟。血液似乎瞬间凝固,又在下一刻狂暴地冲上头顶,带来一阵眩晕。是他。他来了。以一种她最憎恶的方式,将那段腐烂的过去,血淋淋地撕开,直接摔在她面前。帐帘在她身后无声落下,隔绝了外界。营帐内只剩下她,以及地上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紫檀木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铁锈味和一种……异香。那是极其昂贵的香料,混合着某种强效防腐药水的刺鼻气息,还有一种仿佛能钻入骨髓的体味残余——属于那个曾在暖香阁里,用各种阴毒手段,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肥胖老鸨。恨意与一种生理性的强烈反胃感在胸腔里剧烈翻腾。云烬闭了闭眼,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再睁开时,眼底只余下恨火。她走到木箱前,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的异香呛得她喉头发紧,带着暖香阁地牢里潮湿霉烂的记忆扑面而来。她伸出手,猛地掀开了沉重的箱盖。箱内衬着深如凝血的天鹅绒。在那片浓重的暗红之上,静静躺着一面鼓。鼓身由一种不知名的暗沉金属铸成,阴冷沉重,表面浮雕着无数扭曲盘绕的毒虫蛇蝎,构成一幅地狱般的虿盆百虫图。然而,那鼓面,绝非寻常兽皮。鼓面呈现出一种诡异到极致的蜡黄色泽,薄得近乎透明,像一层被过度鞣制又精心打磨过的……人皮。在火光下,它呈现出一种光滑的质感,甚至能隐隐透出下方支撑鼓面的细密金属网格。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皮肤上原有的纹理被某种特殊工艺处理后,变得异常清晰。云烬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甚至看到了几处极其熟悉的位置——那是被毒针反复扎刺后留下的疤痕印记。属于老鸨的体味混杂在浓烈的香料和防腐剂气味中,顽固地钻入鼻腔。眼前瞬间闪过暖香阁那间华丽的刑房:老鸨肥胖的手指捻着细长的毒针,脸上堆着令人作呕的假笑,刑具在烛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针尖刺入皮肤的锐痛,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的极致痛苦……“呕……”云烬猛地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欲望让她弯下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老鸨扭曲的笑脸和凄厉的哀嚎仿佛就在耳边炸响。她强迫自己直起身,死死钉在鼓面中央。那里,本该是鼓槌敲击的核心位置,却用某种极其隐秘而精巧的手法,绣着一个微小的图案。它几乎与那蜡黄的人皮融为一体,若非火光恰好以一个角度照射其上,折射出一点细微的金芒,几乎难以察觉。那是一朵半开的白芍药。花瓣的边缘,用极细的金线勾勒,线条流畅而优雅,带着一种脆弱的美感。然而,在花蕊的中心,却是一点朱红。那一点红,刺目得更像一滴血泪!云烬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时间仿佛在她眼前寸寸碎裂。整个世界的声音骤然消失,只剩下自己血液在耳膜里疯狂冲撞的轰鸣。这个图案……她太熟悉了!那是她母亲生前最钟爱的花样!是她年幼时,趴在母亲膝头,亲眼看着母亲用那双温暖灵巧的手,一针一线,绣在她自己最贴身的那件素白小衣内襟上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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