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狰的金错刀在她颈侧留下一道血线,触目惊心。地牢的壁上火把映出成排铁笼的轮廓,每个笼底都积着层灰白粉末——那是经年累月风化的人骨。“血罗刹的闺房,可还满意?”谢狰的指尖轻轻滑过笼顶垂落的锋利铁蒺藜,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这里的耗子最爱啃食新伤。”云烬的目光穿透昏暗,锁定在谢狰腰间那随步伐轻轻晃动的骨笛上,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讽刺:“谢老板,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客?”谢狰轻笑,“放火的客人,你倒是第二位了。”说罢,他转身离开,大衣的下摆卷起地上的污水,溅起奇异的绿色水花。轰——“咳咳……咳……”铁门轰然闭合的余震中,洛云烬听见角落传来细微的咳喘。污水倒映着月光,照见个瘦小的身影——那人白衣浸血,发间玉簪断裂,露出的半截簪身刻着皇家内造的云雷纹。那人苍白的脸蒙上一层青灰的死气。他斜倚在霉烂的稻草堆上,素白里衣浸透血污,却仍维持着仪态——背脊不贴墙,脖颈不低垂,纵然锁骨折断也撑着三分挺拔。散落的乌发间露出小半张脸,眉骨如远山含雪,鼻梁似玉笔描锋,琉璃灰的眸子泛着雾气,即便唇角干裂渗血,仍透着被金玉细细养出的矜贵。“母亲……咳……该进药了……”他忽然对着虚空呢喃,枯瘦指尖颤巍巍地探向腰间,却只抓到半截断裂的螭纹玉带扣。污水中漂浮的死鼠蹭过他的手背,惊起一阵痉挛。他倏地蜷起手指,腕间镣铐撞出清响:“儿臣……儿臣救不了……”喉间滚出的呜咽混着血沫,将未尽的忏悔染成猩红。破碎的衣袖滑落,露出臂上新旧交叠的齿痕——最深处那枚还留着胭脂印,是某个醉酒的狱卒将他错认作娈童时啃咬的。渗下的污水漫过脚踝,浸透的云锦软靴早已看不出本色,但鞋尖残存的蹙金绣纹仍在幽暗中泛着微光。他忽然低笑出声,染血的指尖摩挲着绣纹:“五爪蟒……咳咳……本该是四爪蛟……”这是东宫特有的纹样此刻成了催命符,难怪那些狱卒对他格外兴奋。微而悠长的水流声在静谧中轻轻回响,一条长形的阴影在幽暗的角落里缓缓滑行。瘦弱男子恍惚间,冰凉触感爬上脖颈,是条碧绿的蛇在嗅闻。他竟生出几分欣喜,仰头将咽喉送至毒牙之下:“来啊……替那些废物做完……”剧痛袭来的刹那,他的眼前却浮现母妃被白绫勒紧的面容,求生本能让他猛然甩开毒蛇。后脑重重撞上石壁,一阵眩晕随之而来。他挣扎着,目光落在水中那扭曲变形的倒影上。他望着水中扭曲的倒影嗤笑:“萧雪臣,你怎么配死得轻松?”暗处传来锁链拖曳声,他以为是有人来了,本能地理了理鬓发。十指插入发间才惊觉早已没了玉冠,萧雪臣遂以污水为镜,将凌乱青丝拢成个歪斜的发髻。残存的骄傲从骨缝里渗出来,连垂死都要体面——哪怕台下看客只剩啃噬尸骨的老鼠。“父皇……”他忽然对着虚空伸出手,指尖在墙上投出孤鹤般的影,“儿臣……”未尽之言化作呛咳,血沫星子溅上石壁,而后端着的身体沉沉坠下。洛云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人身上,那人举止虽怪异,竟隐约透出几分皇室独有的气度与风华。先前听闻宫中有一“璇玑夫人”,因精通天文星象之术,而被当作和亲的重礼献予皇室。此女不仅才情出众,更有一手制作琉璃器皿的绝活,曾亲手为帝王雕琢出一件精妙绝伦的观星仪,一时之间,宠冠六宫,风头无两。然而,上月宫中却突然传出消息,那位昔日受尽恩宠的璇玑夫人,竟被冠以“祸国妖妃”之名,惨遭处决。望着眼前之人,洛云烬心中暗想:此人莫非便是那妖妃的骨肉?按理说,若真是如此,其子嗣亦应难逃一死,怎会出现在这阴冷潮湿的牢狱之中?难道说,他是在这无尽的囚禁中,被痛苦与绝望折磨得神志不清,成了一个疯癫之人?洛云烬心中疑惑不止,但自己实在是疲惫至极,在这清冷月光的映照下,她也支撑不住的垂下眼眸,沉沉睡去。……第三日放饭时,云烬的陶碗里多了只死蟑螂。“姓洛的还想吃干净的?跪着舔!”狱卒狞笑着踢翻木桶。她默然捡起沾满泥浆的黍饼,却在狱卒转身时突然暴起,铁链绞住其脖颈:“换两份干净吃食,加一壶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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